据说婚期定在年底,这事皇帝确实办得太不地道了,成心让人过不好年似的。
虽然段影觉得这年也没什么好过的。
年年这街头都张灯结彩,红得跟个全民结婚似的,以前不觉得有何不妥,如今这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衬得他是越发的慌张。
因为这慌张带来的心不在焉,段影很快便被人拦在了街头。
“将军,我们家小姐说了,您喜欢她什么,她改还不行吗?”
“……”
段影很想说,我不喜欢你们家小姐,我喜欢你们家小姐的未婚夫。
然而,这话在心里才过了过,自己都觉得忒不要脸了点。
唉,为什么明明是老子先来的,还搞得跟个小三的处境一样?!
段影站在街头,垂头丧气。
那官家小姐,拈着手帕,微微蹙眉,似是不忍,然而终于还是转身走掉了。
段影要跟,那小姐的丫鬟将路一拦:“将军,奴婢知道劝不住您,但若是旁人,早就当作登徒子打发走了,也就是您,这什锦城里您便是横着走也绝不会有人敢拦着您,但小姐婚嫁在即,您若真爱她,便不要再做这等有损她名节的事了,奴婢求您了!”
说着两腿一跪,段影越发无语,那黑瘦的小脸黯淡无光。
不过就是痴汉尾随了段玉羲那御赐的结婚对象一段时间,怎么着就变成了他在痴恋呢?!
是你们都飘了还是老子的口味变了?!
段影越想越不服气:“她到底哪里好了?!”
不就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嘛?常年的土豪生活堆出来的一身贵气罢了。
小丫鬟一听,以为在问段玉羲,遂道:“玉笛公子的美名这天下谁人不知?”
这话说完看见段影一愣,心思转了转,忙又道:“当然,将军不畏强权也是声名在外,只不过,玉笛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们家小姐也恰好此道,这桩婚事真是再完美不过了……再说了,这是御赐的姻亲,谁又敢不从呢?”
哟,小丫头挺厉害嘛,还敢拿皇帝来压老子,不过你压得真准,老子确实不敢不从。
段影哼了一声,存心添堵道:“你们的评价有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段……玉笛公子的五子棋其实就挺臭的,真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神……况且,你道他为什么要叫玉笛公子?不就因为那根笛子么,可为什么是笛子你们想过没有?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那不过因为我小时候给他做了一只竹笛,他爱不释手,后来……啊喂,你走什么走,我还没说完呢!”
小丫鬟一边走一边还回敬了一副受不了神经病的表情。
段影是顾念到自己那英明神武的形象才没跑过去打人的。
不过,算算日子,也都差不多了。
原也没想过美男计会成功,毕竟段玉羲把他照得跟沟渠似的。
但好歹把敌方固定周期的行事路线都摸清楚了。
这几日不过是来瞧她走路的样子的。
哼哼,不如花非花的姑娘们摇曳生姿。
唉,不过,他跟那自信心爆棚的小姐身量有差,保险起见,还是去她订做嫁衣那家店做一套自己能穿的喜服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窥视他,但每每他一察觉到刚要转身,对方就马上气息全无,消失不见。
啧啧,高手啊。
段影在街头晃了晃,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的一头钻进了他常去的那家小清倌的楼里。
果不其然,一切都是原来的配方:熟悉的人,熟悉的话语:“哟,将军又来学琴啊?”
“……”
段影将门关好了,偷偷摸摸的问道:“你们家主子到底怎么想的,真想成亲啊?!”
“……”小倌抱着琴的身子一顿,眼睛转了两转:“将军在说什么?”
段影送了一双白眼过去:“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段玉羲的人。”
小倌将琴一放,也懒得打哑谜了,直接道:“你怎么知道的?”
“……”段影不要脸道:“本将军英俊得天理不容,你不为所动也就算了,偏偏每次都还是你来伺候我,每每都一言不合就要脱衣服,不就吃准了我不敢啊呸,是吃准了我是个正直的人么……况且,你除了会叫我学琴还会做什么?我……我是那块材料吗?你们明明心里都有数,不就是为了把我困在这里,不去找别人么?!”
“……将军既然都明白,何苦还要再来?”小倌叹了叹:“主上不过是想要你一句话而已。”
段影心道,我其实也没那么聪明,也是不久前将与段玉羲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翻来覆去的回想后才慢慢想到的。
当然,他也就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决计是不会说出来让人觉得他的智谋不足的。
“他才不是想要一句话呢。”
他是想要老子做一个决定。
段影说完,看了看小倌,问道:“你跟他肯定很多年了吧?你说说看,是心意重要还是形式重要?!”
小倌摸了一回琴,段影等了一等,那小倌才说道:“我不知道。”
“……”
段影想,我还以为此处有鸡汤呢。
然后小倌又道:“不过,将军肯定知道。”
屁咧,我知道我还问你哦,神经病啊。
小倌像是知道段影想什么,又补充道:“将军回去吧,到了时候你自己就知道怎么做了。”
“……”
不拆穿的时候大家还可以再坐一会儿,愉快的拉拉小手弹弹琴,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