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圣和段玉羲一时之间竟觉无法适应。
终于到了饯行宴这天,段影抱着酒罐子,当自己侍酒丫鬟一样的使,医圣喝着酒,并未感觉到异样,看了段玉羲一眼,段玉羲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杯子,医圣于是了然。
“对了,我突然想起是不是忘了告诉你玉儿他……”
段影原本一直偷偷盯着段玉羲,听了这话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他怎么了?”
趁这当口,段玉羲手腕一转,将酒杯连着酒水收进袖口,又换了只手摸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酒杯。
“虽然玉儿的药放在什么地方,怎么熬制,他都知晓,但他若有个头痛脑热的,你少不得要操心一些,这些事情你也该要知道的。”
“……师父安心,”段影松了一口气:“我原本就是知道的。”
“呵呵,倒是为师操心了。”
段影于是又回过头来看段玉羲,刚好看到他将酒杯抬起,一饮而尽。
眼看得逞,段影笑眯眯的,笑了一会儿,好像又不想笑了,就有点闷闷的。
医圣问起,段影便借口是舍不得师父了,医圣劝慰了几句,师徒三人便继续吃吃喝喝。
鸟语花香间,医圣便踏步离去。
段影和段玉羲怔然了一会儿,复又四目相对。
这一眼万年间,段影不自觉流露出一种失去的感伤,段玉羲心中一紧,移开眼去,却只道想要休憩片刻,径自回了房间。
段影独自坐在段玉羲的房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花花草草,慢慢的,便有了一点想流泪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身后一阵开门声,她猛然转身,转过头去。
白衣的公子翩翩而来,他清冷着眼,发尾青色丝带微微扬起,一如从前不识时候:“你是谁?”
“……”段影没有说话,等了等,终于又等到那个迷茫的眼神,那句她要听的话:“我是谁?”
段影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