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碎的声音在夜里很响,桑离怕把别人吵醒,心里一急没站稳,竟然赤脚踩到了碎玻璃渣。
刺痛令她“啊”的叫出声,眼前一闪,她本能地用手挡住强光。
外面有人听到动静,已经冲进来了,是特护小姐。
桑离眯起眼睛,看见朦胧的光线以及特护小姐孟盈燕。她心里惊了一下,才发现刚才并不是没开灯,而是她短暂性失明了。
她镇定地笑笑,没露出太多惊慌,有些不好意思:“小燕,我不小心打碎一个杯子,脚出血了。”
孟盈燕赶紧过来扶她上床躺好,去拿消毒酒精药物之类的东西过来处理伤口。
那会儿罗望达卡塞也听到动静赶过来。他今夜特别注意桑离的情绪,生怕她有异常。
其实她的确是有异常,并且思维比一般人快得多,总觉得那个“桑离宝贝”有问题,刚才一做梦,就吓醒了:“鹰,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孟盈燕替她处理好伤口,很识趣地退出门去。
罗望达卡塞明显心虚,顾左右而言他:“明天我再陪你聊,大晚上的,还是休息吧。你不睡觉,你的孩子也需要睡觉。”
桑离挥挥手,回答得特别可笑:“他睡他的,我们聊我们的。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罗望达卡塞有些后悔大半夜出现,如今看来跑不掉了。
桑离样子很茫然,揉了揉脑袋:“鹰,你说秦榆现在到了吧?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鹰叫苦不迭,宁可陪她聊一整晚,也不想她给秦榆打电话:“深更半夜的……”
“他那边是白天。”桑离眼睛眨巴眨巴,很期待的样子。
“只有两三小时的时差,怎么会是白天,现在打电话不合适。”鹰极力拖延,觉得和女人打交道,实在太麻烦了。
桑离的心动荡不安:“好吧,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他给我发的短信很怪。我怕他出什么事,所以才想给他打个电话确认平安。就打一会,好吗?”
鹰没有动,面无表情,内心却在挣扎。
“鹰弟弟鹰弟弟,快把信号还给我呗。”桑离讨好地笑,做个鬼脸:“鹰,你最好啦……”
鹰还是没动,脸上的表情却难看,沉郁的神色,令人坐得老远都感到一股凉气。
桑离观察着鹰,心里一沉再沉:“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鹰本来就不习惯和女人打交道,更何况是跟女人撒谎,此时被桑离三两句就已经逼得走投无路,只是一味的沉默。
他越沉默,桑离就越心慌。
汗已经密布在她的额头,渐渐的,她的肚子有些搅痛。她害怕极了,一下一下深呼吸。
鹰也吓到了,立时站起来要去叫医生。
桑离又轻又喘的声音叫住了他:“鹰,告诉我……是不是……我孩子的爸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鹰狠狠皱眉,瞪视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脑子里居然是这个念头?
“告诉我!我受得住!”桑离仍旧大口呼出气,急道:“鹰,告诉我,我挺得住。”
鹰猛地甩头,狠狠迸出两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