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纯鸿慷慨陈辞,说出“中国强盛之时,无不掩有西北”之豪言壮语,并未得到期待的热烈反应,倒让会场沉寂下来。o..
林纯鸿心里苦笑不止,一时有些尴尬。
大明的精英,讲究华夏文明的渗透,讲究万邦来朝的盛况,心中尚无明确的国家边界概念。在这种情况下,若真要定下经营西域之略,除非用扩大华夏文明的范围来说服他们。
只是,现在荆州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多,扩大华夏文明的范围用得着这么急么?
果然,张道涵见林纯鸿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都督之言,甚为有理,从长远看,我们的确要控制西域。这可以作为我们的远期战略。”
林纯鸿苦思应对之策,一时竟难以措辞。
这也不能怪张道涵他们眼光不够长远。毕竟,林纯鸿苦心积虑,让麾下的这帮人学会用利益来思考问题。他的努力收到了效果,这帮人整日介将利益挂在嘴边,凡事都先看看有没有利。
这种利益至上的思考习惯,对荆州开拓海洋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促使了方城至叶县的钢轨的修筑。
只是,将这种思考习惯放在西域上时,就遇到了不可思议的阻力。
西域那边,漫漫的黄沙连绵万里,即便能如蒙古大草原一般,提供羊毛和战马,成本也会高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至于丝绸之路,更是无稽之谈。宋代开海之后,丝绸早已通过更为便捷的海道运往大食、泰西,还用得着危险、效率低下的陆上通道吗?
难道要用西北拥有服他们?难道要告诉他们,沙俄正在兴起,若不能抢先控制西域,将面临与沙俄旷日持久的争夺?
这显然不可能!
林纯鸿想来想去,最终放弃了定下经营西域之策的打算,决定等中原大局落定之后再说。
不过,龙武军兵出秦州,经营河西走廊及贺兰山一带,利益就在眼前,不容放弃。
林纯鸿道:“龙武军与骠骑军,一西一北,可掌握河西走廊、贺兰山、河套等三块养马之地,这也是我们战马战略的中期目标。”
“而且,青海、xizang等藏区与蒙古联系紧密,在班禅、**转世一事上,既有争端,又有合作,掌握了河西走廊,就切断了蒙古和藏区的联系,对控制藏区和蒙古都有好处。基于上述两点,龙武军需不停地往西拓展,最终拓展至玉门关。至于玉门关以西,以后再说。”
这点,五位阁幕使倒没什么意见,皆表示赞同。
林纯鸿接着说道:“秦州之略,可效法朔州,需设立一机构,专管通商、民政事宜,至于任命谁比较合适,诸位可有中意人选?”
众幕使从未想过现在就要经营西域,急切之间,心目中哪有合适人选。周望心里一动,带着一丝犹豫,道:“要说人选,都督府内倒有一人,只是,由都督府转往中书府,这样合适吗?”
说完,周望就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娘的,今天嘴长,都督府好不容易得到一员干将,自己居然要亲手送出去,天下之蠢事,莫过于此!
周望的话音刚落,林纯鸿便明白,周望指的是马守应。
马守应本身就是回族人,经营业已回化的西域,自然省力。只是,马守应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西域是个急需进取的地方,马守应真的合适吗?
再说,马守应所长,在于军略,他从未干过商贸、行政,有没有这方面能力还在两可之间。
想来想去,林纯鸿摇头道:“马守应在军队的路还很长,才能还未完全展示出来,现在不宜离开都督府。”
周望长舒了口气,暗下决心,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把人往外推的蠢事。
张道涵也觉得马守应不合适,建言道:“陕甘,陕甘,自古就是一体,现在龙武军还在秦州,离西安还不远,不如令熊文灿暂时负责对西商贸和民政事宜。”
林纯鸿眼睛一亮,觉得往熊文灿的肩上压担子的建议不错。毕竟,熊文灿长袖善舞,最善于在诸多势力之间掌握平衡,维护自身的利益,这在形势复杂的西北,有着极为广阔的用武之地。况且,他这段时间在陕西做得非常出色,无论从奖励还是从挖掘熊文灿的潜力出发,都可以让熊文灿暂时担任西北王。
重用熊文灿,还能为一帮朝廷重臣起到示范效应,加速朝廷融入荆州的进程,何乐而不为?
林纯鸿喜道:“就按张府令说得办,我倒想看看,熊文灿到底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
朔州周边牧区。
“……战马自备,发放钢弩、马刀,获一首级者,赏银五圆……”
伴随着震耳yu聋的铜锣声,宣传者洪亮的嗓音响遍整个牧区。
“发放钢弩、马刀?”
“五个大圆咧!”
……
五个大圆已经不少,相当于一人半年乃至一年的收入,这显然是一笔巨款。牧民大多都是蒙古人,骨子里都渗透着血性,习惯于用武力瞬间夺取巨额财富,听到这一消息后,无不热血沸腾。
尤其是敖汉四部,他们差点被女真及科尔沁、巴林、喀喇沁、翁牛特骑兵灭族,而且还有十多万同胞在辽东及蒙古四部痛苦呻吟,巴不得马上跨上战马,一血前仇。
虽然科尔沁四部这次并未兴兵前来,这一点也不妨碍敖汉四部的汉子们将仇恨的目光瞄准鳌拜的铁骑以及土默特五部。
“我要报名……我要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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