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的功夫,郑福林从汉民之中,精挑细选了千余壮丁,投入预备哨,兵力足足扩充了一倍有余!
当然,一倍有余仅仅针对数字而言,如果具体到武器、盔甲、战舰等硬指标,结果就没那么好看了。////更让郑福林、陈焕和窦石温着急上火的是,金吾营没有足够的军官!于是,扩充事宜就这样停顿下来。郑福林每日望眼欲穿,期待着荆州方面尽快运来武器装备和派送足够的军官。
然而,水路联系,速度缓慢,路途遥远,非得一个多月,方能往返一趟。
陈焕恨不得马上扩充队伍,扩大活动范围,与鞑子骑兵来一次硬碰硬,更无法忍受这种长久的等待。终于,他忍不住向窦石温抱怨道:“军官不能就地提拔吗?窦大哥,你看看,金吾营的什长们,哪个比军官差了?都督非得从武备学堂抽调军官,是不是有点欠妥?”
窦石温神秘地笑了笑,道:“待见到你姐夫后,直接跟他说吧,反正我怕被骂,不敢说!”
这几日,陈焕求知若渴,每日缠着窦石温讲战例,讲战场应急,窦石温倒是诲人不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的关系迅速亲密起来,窦石温方才开这样的玩笑,想逗逗陈焕这个小白脸取乐。
哪想到陈焕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问道:“这里面有何蹊跷吗?”
窦石温没有得到预想的结果,颇有点失望,闷闷地答道:“都督原本打算,所有士兵均由指定的大营进行训练,然后再分派至每个军团,而且这个计划得到了所有阁幕使的赞同。但是,实行数月之后,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方才最终取消。不过,所有军官由都督府任命补充,却一直延续下来。”
陈焕听得入了神,沉吟良久,方才说道:“这比北宋时防止武将作乱要高明多了……”
窦石温眯着双眼,故意阴笑道:“我只知道,军官由武备学堂统一训练,水平足以保障,至于什么武将作乱什么的,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么埋汰你姐夫的?”
陈焕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兀自嘴硬道:“就数你窦大哥最不地道,心里早就这么想了,却埋在心里不说!自古大奸大恶之人,无不如此……”
说完,运拳如风,向着窦石温的胸膛砸去。窦石温纵跃离开,大叫道:“别介……我都成大奸大恶之人了,这帽子太大了,我戴不起!”
两人精力过剩,打闹一顿,方停顿下来,陈焕接着说道:“我有个想法,窦大哥你帮着斟酌一下,不如抽一部分人,补充至每个队中,虽然军官不足,但什长管够,也不算难带。这样上岸几次,这帮人见了血,下次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焕的话说得有点混乱,但窦石温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不免一动,道:“此计可行,到时候军官到了,直接就成了百战之师,没有过渡期。我想,营头应该不会反对。”
……
两人商议片刻,便去找郑福林。哪想到,两人还未开口,却听郑福林率先说道:“两日内,从预备哨中,抽调一半,补充至每个队中。以后登陆作战,需两哨同时行动,随时做好迎战鞑子骑兵的准备。”
陈焕和窦石温大吃一惊,目瞪口呆。良久,窦石温讪笑道:“我俩前来,正是想建议营头先将新兵补充至每个队中,见了血再说,没想到营头想在前面了。只是,每个队补充新兵后,两哨同时行动,兵力达到七八百人,需要这么多兵力吗?”
郑福林毋庸置疑地点头道:“确实需要!”
陈焕还待再问,却被窦石温拉住了手,陈焕连忙闭上了嘴。
离开中军帐后,窦石温方才解释道:“鞑子应该在半岛上增兵了,情报多半来源于军情司,这个就不要问了,该你知道的,营头会告诉你的。”
陈焕点了点头。
窦石温喜笑颜开,将嘴凑近陈焕的耳朵,低声道:“我猜测,营头多半想打疼来袭的骑兵,方才集中这么多兵力!下次登陆作战,你一定要申请亲临一线,好好看看如何与鞑子骑兵作战!”
与窦石温一般,陈焕也变得喜笑颜开……
十月初二,申时。
夕阳如血,晚霞似焰。一望无际的辽东黑土地上,七八百人洒在杂草丛中,显得如此渺小,让人不得不感慨人类的渺小。
“列阵!列阵!”
铜锣声一阵紧似一阵,军官们的厉吼声犹如暴雷一般,将兵丁们的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新兵一下子慌了神,提着火枪,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往哪里奔跑。
“混蛋,别傻站着,跟着老兵跑!”
一脚踹在屁股上,终于让这帮新兵醒过神来,跟着身边的人就跑。
好在老兵经验丰富,将一个个的新兵扯到正确的位置上,好歹排出了一个方阵。新兵均被补充至火枪兵方阵中,以至于方阵看起来有点臃肿,一点几何美感都没有。
两个哨,均排成了三角形在前,两个方阵两翼拖后的阵型,而且屁股对着屁股,将长枪头指向了敌骑来袭的方向。
队列刚刚成型,就看到一片黄云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向着阵列席卷而来。铁蹄敲击在黑土地上,地动山摇,让陈焕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骑兵全速奔跑,气势果然非同凡响!”
这点,陈焕的表现显然不如新兵们。这帮新兵虽然大部来源于北直隶,但到达辽东后,虽未上过战场,倒也见过骑兵列阵奔跑,并不显得紧张。
鞑子骑兵约莫二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