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应、刘希尧和贺锦听闻贺一龙大败之后,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贺锦最早清醒过来,喃喃道:“这五百多骑兵,到底是谁的人马?不可能是杨世恩啊,除了林纯鸿,谁还有成建制的骑兵?林纯鸿除了在荆州留守天武军外,湖广地区并无其他军队。而且,田楚云麾下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不太可能是田楚云跑到了大别山西边……”
贺锦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是林纯鸿从河南回师湖广了?这下完蛋了,咱们非得饿死在大别山不可!”
刘希尧和贺一龙也脸色大变,要是真如贺锦所说,林纯鸿大军回师,他们无疑面临着绝境。
还是马守应冷静,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摇头道:“要是林纯鸿真回师湖广,贺兄弟十有八九已经交待在英山城下了。我估计,这五百骑兵还真有可能是田楚云的队伍。”
“这……田楚云什么时候冒出一支骑兵了?”
马守应道:“你们别忘了,田楚云的探哨不在少数,要是都聚拢在一起,绝不止五百……”
众人恍然大悟,尤其是贺一龙,更是拍着脑袋说道:“我说呢,这帮骑兵怎么处处透着古怪,倒是灵活有余,攻击力有点不足……”
马守应瞪了贺一龙一眼,骂道:“攻击力不足,还让你溃不成军?和你说过多少次,凡事要谨慎,你说说看,为何不待列阵就强行攻城?”
贺一龙对马守应倒是颇为服气,即便被骂,也没一点脾气,讪讪道:“兄弟错了,大哥责罚就是了!”
马守应哼了一声,道:“责罚你有个屁用?现在关键是弄明白田楚云到底何意!贺锦,你脑子活,你说说看?”
贺锦的脑子正急速运转,被马守应打断,颇有点不满,回道:“难道田楚云大军还在舒县逗留,来不及救援英山,只好派骑兵迎战?”
“这……有可能。”马守应沉吟半晌,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田楚云要赶到黄州附近,路程长达千里,五日内绝无可能赶到,即使田楚云五天前拔营,现在最多走到安庆。倒是骑兵有可能五日疾行千里。”
贺锦摇头道:“不对劲。田楚云距离英山五百余里,如何得知英山告急?难道田楚云坐船了?”
此话一出,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田楚云真要是坐船,五日内不仅能赶到黄州附近下船,而且还有可能正在往英山附近靠近!
刘希尧一直沉默着,毕竟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本部兵马,算得上光杆司令,一直鼓不起说话的勇气。不过沉默也有个好处,就是考虑问题更为全面。
他注意到,无论田楚云从长江何处登陆,一日之内不太可能出现在英山附近。他咳嗽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按照最坏的估计,若田楚云真在五日前坐船,现在也不可能出现在英山。从舒县至湖广,水路比陆路只长不短,足足有一千五百里,无论如何也要花去田楚云三天的时间。再扣除上船下船的时间,田楚云撑死了登陆不过一日,一日时间,如何能赶到英山县?”
刘希尧的话,好歹让众人长舒了一口气,贺锦更是将心放回了肚子,说道:“刘兄弟言之有理,田楚云大军并不在英山附近,兄弟们大可不必紧张。我们现在粮草消耗一空,要是再不补给,非得饿死在山中不可。所以,无论如何,我们得出山,至于到哪里筹集粮草,大哥,你来决定吧。”
马守应沉吟半晌,最终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斩钉截铁地说道:“要将英山的五百骑兵全歼,费时费力不说,损失恐怕也大,我觉得,完全不用理会。我们应该立即从英山出大别山,然后沿着大别山西麓北上,一路筹集粮草,若情势有变化,我们可以立即缩回大别山。”
马守应的打算,首先为众人想好了退路,众人自然没有反对之理,纷纷道了声诺,离开了军帐,开始收拾军马,准备出山。
要说,马守应等一帮贼首对田楚云的分析,还真是**不离十,这足以说明,到目前为止,能存活的贼寇基本上都是一帮人杰,无论是李自成、张献忠,还是罗汝才、马守应,皆有他们的过人之能。
田楚云当然没空去寻思这些东西,他在蕲河河口放下谢克东的骑兵营之后,就命令水师继续逆流而上,一直赶到三江口,方才命令大军登陆。
三江口隶属于黄州府黄冈县,举水河由此注入长江,历史上曾经赫赫有名的“三江口周瑜纵火”就发生在此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田楚云之所以在此处登陆,无非看中此处距离贼寇最近,便于迅速靠近贼寇,实施打击。
与此同时,贼寇过英山而不理,正在往大别山山口行进的战报迅速报至田楚云处,田楚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谢克东果然好样的!”
众将本对田楚云的调兵遣将一肚子的怨气,直到现在,方才心服口服,一时之间,赞美和马屁横飞,让田楚云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
田楚云实在受不了,大喝一声:“田楚信!”
田楚信正在寻思如何要回骑兵哨,被田楚云的喝声吓了一跳,本能地跪倒在地,回道:“末将在!”
“限一日之内,率领雄威军,绕道罗田,插入贼寇和大别山之间,然后令谢克东出英山汇合,一起将贼寇往西边挤压!”
这一行军线路,几乎超过八十里,田楚信却毫不犹豫回了一声:“诺!”接下了军令。一日一夜行进八十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