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臣刚走,田楚云还在琢磨如何保住贼寇眼皮底下的英山、罗田两县,就收到了紧急军情:贼寇沿着英山河河谷进兵,前锋贺一龙业已抵达雷家店,离英山县城不过六十里。
田楚云大感为难,英山县几乎不设防,一旦老回回马守应率兵抵达英山,英山县除了投降或者应声陷落,没有第三种可能。
而现在荆州军大军在蕲河河口尚未上岸,离英山县城超过百里。当然,凭借荆州军的行军能力,不考虑大军疲劳的话,应该能在贼寇之前赶到英山县。
不过如此一来,贼寇十有八九躲在大别山中不敢冒头。两万多荆州军忙活半月多,方才把贼寇驱逐到大别山东麓,岂不是白忙活了?传出去非得笑掉别人的大牙不可。
既要阻止贼寇攻城,又不能吓走贼寇,这个难度实在有点高。
想来想去,田楚云准备将霹雳、神机、雄威三军中的骑兵哨集中起来,使出一招破绽百出的疑兵之计,来达到他的目的。
不过,要把三哨骑兵集中使用,对将领的要求非常高,不仅要懂骑兵战术,而且还需要有相当的大局观和敏锐性。田楚云把田楚信、刘梦雄、凌肃和窦石温一一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个个地排除在外,这帮将领对骑兵战术虽有所了解,但还未达到指挥作战的层次。
田楚云当机立断,决定将此重任赋予霹雳军骑兵哨哨长谢克东。
决定之后,田楚云立即擂鼓聚将,还令人将三个骑兵哨哨长特意叫到了中军帐中。
“军情紧急,贺一龙率领先锋业已抵达雷家店,离英山县城不过六十里。英山兵力孱弱,要保住英山县,全靠咱们荆州军了。”
众将哗然,虽然他们意识到不日就有大战,却没人想到大战来得这么快。尤其是谢克东、姚四亮、鲍骏敏三个哨长,本就对参加军议感到不可思议,现在更是惊疑不定。
田楚云也不多说,直接下令道:“事不宜迟,各军立即将骑兵哨抽调出来,马上登陆,组成骑兵营,由谢克东暂代骑兵营营指挥使,前往英山。”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均觉得不可思议。田楚信首先跳了出来,行礼道:“大帅,打乱编制之事,我荆州军中从未有过,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
凌肃紧随田楚信其后,道:“骑兵哨抽调之后,三军人马都成了睁眼瞎,如何行军打仗?”
田楚云也不解释,直接挥手道:“就这么定了,按我说的办,下去吧!谢克东留一下。”
谢克东被火线任命为骑兵营代理指挥使,一下子几乎被砸晕了脑袋,就连田楚云点名之后,也未清醒过来,直到姚四亮暗暗地踩了他一脚,方才反应过来,上前应了一声“诺!”
众将惊疑不定,都直愣愣地盯着田楚云,挪不开脚步。
田楚云大怒,喝道:“你们想违抗军令吗?从现在开始,有谁不尊军令,军法从事!刘总管何在,有令不尊,该判何罪?”
东南行营军法处总管刘卫东大声道:“论律当斩!”
众将吓了一大跳,一哄而散,只有谢克东留了下来。
田楚云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兵少,恐怕无法阻止贺一龙,兵多了又怕贼寇藏入深山中。更何况,军情紧急,唯有骑兵方能迅速赶到英山,完成任务。”
谢克东早已从晕眩中清醒过来,一直皱眉思索如何应对贼寇,当听闻田楚云历数困难后,应声拜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田楚云对谢克东有所了解,现在见谢克东跃跃欲试,心里更是喜欢,赞道:“好!荆州军好男儿!要的就是这份锐气。你放心,这次任务完成后,少不了你的翊麾校之衔,就是正式升任营副指挥使,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谢克东脸色忽然变得凝重,又一次拜伏在地,道:“大帅,这次属下出征,若有逾越之事,还请大帅帮属下遮护一二。”
田楚云大奇,问道:“难道你已经有了方略?说来本帅听听。”
谢克东道:“属下准备连夜赶到英山县,然后……”
田楚云越听越喜,拍着谢克东的肩膀道:“就这么点事啊?你放心,本帅帮你一力担之。”
说着说着,田楚云又哈哈大笑:“这么快就有了奇策,本帅到底没有看错人啊!好好干,几年后,就是升为宣威将军,也不是难事……”
“哈哈……”
谢克东已经离开多时,船上,依然传来了田楚云得意的笑声。
太阳刚从山尖上露出了脸,就慷慨地将阳光洒在了城墙之上。又渡过了一个难熬的晚上,弓兵们伸了伸懒腰,将身上的晨露拍散,迷茫的眼神瞅向雾蒙蒙的青山绿水之中。
啊?远处怎么出现了一团黑云?还带着隆隆的雷鸣声?
弓兵浑身一阵哆嗦,终于反应过来:那是骑兵!
“敌袭!敌袭!”
尖锐的嘶叫声瞬间响起,紧接着,铜锣声响彻全县,一下子将整个县城从睡梦中惊醒,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一队队弓兵爬上了城墙,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有的甚至腿脚发软,歪倒在地!
“主簿大人快看,就在那边,不下于千骑!”
弓兵头目指着迅速靠近的骑兵,颤抖着说道。英山县主薄黄绍远顺着弓兵头目的手指头,远眺而望,观望良久,忽然转头对弓兵头目喝道:“传令所有弓兵,不必紧张,来者不是贼寇,是官兵!”
弓兵头目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