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感觉眼前一片光亮,她尽力想要睁开眼睛,班可是眼皮沉得就像被沾合在一起,挣扎了半天,她眼前才出现一条窄窄的光带。好像有个人影在眼前。是春儿么?还是沅芷湘兰?春儿?话还没出口,阿娇想起来侍婢们都被她遣散了。“娘娘,皇后娘娘可是醒了!”卫子夫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看着卫子夫哭的和小兔子似地脸,阿娇环顾着四周,有点熟悉有点陌生,她的脑子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是小公主的寝殿,陛下看着正殿——就把娘娘移过来了。”卫子夫含糊其辞,因为刚才椒房殿正殿的景象把皇帝和跟着进来的人吓一跳。不过也难怪,皇后娘娘养尊处优,那里做过粗活。她连着穿衣裳梳头都有人代劳的,更别说是整理房间了。
阿娇的脑子慢慢的恢复工作,她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着肚子。“娘娘太医看过了,孩子没事。太医说娘娘身体不错,都是气急攻心。今后不能生气,要安心静养。”卫子夫前前后后的忙碌着,当地生着炉子上面的药应煎熬好了。麻利的把药壶里面的药液澄出来,卫子夫跪在床边,拿着小勺子给阿娇喂药。卫子夫这些天担心卫青,一张鹅蛋脸成了瓜子脸,更显得两个大眼睛大的吓人。阿娇看着殿内只有她一个人来来回回的忙着,就知道刘彻还在和她冷战呢。
“你不在陛□边,怎能到了这里?陛下不是封闭了椒房殿,不叫人进来么?”阿娇很想知道外面的事情,她很想知道刘彻到底要做什么。
“娘娘,陛下听见娘娘身体不适就赶着过来了。这几天朝政上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只是隐约的觉得陛下在和太后生气呢。陛下其实把娘娘放关在椒房殿也是好意——”卫子夫似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一时之间万语千言她不知道该怎么一下子说清楚。
冷笑一声截断了卫子夫的辩解,阿娇抓过来一个刘未的软枕头点着自己的腰,似笑非笑的说:“你也不用帮着他解释了。不过是陛下心里有气想要拿着我出气罢了。”看起来他们是和解了,其实长门宫成了两个人内心深处不能碰触的地方。那个伤痕这些年看似结痂,其实不定在那一天就会血淋淋的出现在他们之间。
把自己关在椒房殿里面,也不过是刘彻借机发泄不满罢了。“娘娘,你误会陛下了。陛下是真心为了娘娘着想才会这样的做的,其实娘娘在椒房殿每天一举一动,陛下都很关心。娘娘的膳食——”
卫子夫也帮着那个人说话,她就忘记了上一世是谁把她欺负战战兢兢的?阿娇把脸顿时放下来了。她冷眼扫视着正在为皇帝辩解的卫子夫:“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卫子夫顿时闭上嘴,拿着小兔子似地眼神惴惴不安的看着阿娇,她拧着衣襟期期艾艾的刚要说话,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来:“夏虫不可语冰,你和一个——哼哼,叫什么劲啊?”刘彻也不知道什么站在门口,一脸嫌恶的看着阿娇。
哼哼是什么?阿娇疑惑的看着刘彻,卫子夫捧着汤药的手一哆嗦,脸上浮现出个很古怪的表情。好像她吃被逼着吞了一大勺的蜂蜜混合辣酱似地。阿娇敏锐的从卫子夫脸上的表情察觉出来刘彻的话没什么好意思。卫子夫看着刘彻不知什么时候把身上的朝服给脱掉了,只剩下里面比较贴身的一件袍子,拿着丝绦松松的系着,下摆伤害沾染着不少灰尘。她忙着起身拧毛巾给刘彻擦脸,蹲身拿着湿毛巾擦掉皇帝身上的灰尘和污渍。阿娇被刘彻玩味的眼神看得浑身长毛。她很想扯过来被子蒙住脸,奈何这个天气越来越热了,她可不想闷在厚厚的被子里面,她下意识的摸着袖子想找一条绢子什么干脆把脸蒙上好了。实在是刘彻洋洋得意带着嘲讽的眼神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可惜袖子里面摸了半天只磨出来一条皱巴巴的绢子,似乎她很久没有换过了。正在尴尬气恼的时候,一条洁白散发着浅浅芬芳的绢子出现在她眼前。阿娇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卫子夫已经退出去了。刘彻修长有力的手指捏着绢子正对着她似笑非笑的说:“这里有干净的,盖在脸上好多了。”
阿娇张口结舌瞪一会眼前的手绢,她忽然生气的推开刘彻的手,*的堵回去:“你是想趁机废掉我的皇后之位呢,还是向来冷嘲热讽发泄心中郁气的?”
“我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心中郁气要犯些啊?你认为我该怎么样?是立刻把太后训斥一顿关在冷宫或者把她送到先帝的杨陵养老更好一点?你和卫青怎么样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的把前方的将军调回长安问这些无聊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对着后宫干政深恶痛绝,要杀掉后宫所有的嫔妃方能安心。怎么到了你做皇后交通外臣就成了理直气壮的事情?或者你觉得不能和以前那样享受三千佳丽,有点不平衡了,也想找几个入幕之宾?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何苦要遮掩着,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别人不清楚,我还能不明白?”皇帝脸上波澜不兴,伸手拿过来床里面的一个锦缎做成的布老虎,拍拍上面的灰尘,刘彻端详一下:“未未一直闹着要布老虎,原来就在这里。好在是放在她的偏殿里面,回去只要晒一晒就好了。若是落在了正殿,朕还要叫人照着原样做个一样给她。”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阿娇被刘彻不冷不热的态度给堵得哑口无言,差点没背过去。她狠狠地喘口气,把堵在心口郁闷之气稍微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