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绯的眸光动了动。
聂慎这么快就知道她可能赶不上了啊。
谢安妤告诉他的吧。
她接起电话。
“到哪里了？”聂慎问。他的声音平静，不算质问。但不知是否电话信号不佳的缘故，桃绯觉得他的声音遥远而陌生。
她捏着手机，眼望窗外，堵在车流中一眼望不到头：“滨海路。”
离音乐厅还很遥远。尤其在这全城大堵车的时候。
聂慎静默片刻，挂了电话。
他将手机放回桌面，目光深测，神情辨不出喜怒。
助理默默现在他办公桌旁，手上抱着一堆文件，大气也不敢出。
桃小姐竟然放了聂二太太的鸽子。这种聂家女人之间的战争，他这种小人物还是不要沾炮灰的好。
片刻后，聂慎的手机再度响起。
他看了一眼号码，接起来。
“阿慎，”谢安妤在那边问，“桃绯能赶上吗？”
她落落大方，却也难掩丝丝焦急。
毕竟这是她首场演奏会。
“可能赶不上了，”聂慎说，“你们把节目重新调整下吧。”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谢安妤。
他不想测度桃绯是否故意迟到，却难免隐隐怀疑。
毕竟，他们昨晚闹得不愉快，而桃绯是否一气之下给谢安妤难看，他其实不太有把握。
“好。”谢安妤的声音低了下去，显见低落，“我尽力。”
聂慎也知道，彩排好的程序临场修改，从台词到时间都被打乱，恐怕连谢安妤的状态都会受影响。
他声音低沉：“抱歉。”
电话那头的谢安妤目光一紧。聂慎竟然代桃绯道歉？倒好像是为不懂事的伴侣理所当然承担错误一样。
“没关系，”她扬起笑脸，让自己强颜欢笑的声音听起来更真实，“我想桃绯也不是故意的。”
她故意设计让桃绯迟到。这根猜疑的钉子，一定要打进聂慎的心里去。
她又道再见：“开场前你要准时到哦。”
不是故意的么？
聂慎挂了电话，想。
桃绯曾经能做出一声不吭打掉孩子这种事，以她刚硬的性格，一拍两散，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当着谢安妤的面没有任何表露，但其实心里很有些失望。
…………
桃绯低头望着熄灭的屏幕。想，这种不怒而威的方式，这倒是很聂慎。
知道她不喜欢谢安妤，昨晚甚至还充满不信任地问她为演奏会准备好没有。
然后今天她迟到了。
连她自己都不可思议，这么巧遇到睡过头。
所以，聂慎说不定认为她是故意的吧。
桃绯头疼地捏着额角。
她努力了这么久，才和聂慎恢复亲近，才要到聂慎一个承诺，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手指紧紧抓住窗棂，几乎趴到车窗上。明知看也不会将路看通，却仍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突然，她眼睛一亮，连声吩咐司机：“一会走到前面的路口，你就拐下去。”
“桃小姐，那是条小路，我们的车过很难过去。”司机以为桃绯病急乱投医，试图阻止。
“不用担心。”桃绯眼睛灼灼，“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