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桃绯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涔涔。
她梦见数月前,她接到云潭的电话,匆匆将云漓托付给她,随后手机里传来汽车坠崖的巨响。也梦见云漓久久等不到自由,渐渐形销骨立,在绝望中死去。
她光脚下地,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打了一杯水喝下去。
她不能再拖了。
还有十余个小时,就是谢安妤的演奏会。
聂慎要她肯配合谢安妤。她向他索要到一个承诺。
她会做一个最称职的嘉宾,演奏会过后,就直截了当向聂慎提出救人的要求。
她看着落在地板上的泠泠月光,这样想着。却慢慢感觉胃部隐隐不舒服起来。
难道是个聂慎闹翻以及绸缪救人,压力有点大,精神紧张导致神经性胃炎又犯了?
她找出药箱,摸了一片药吃下去,又躺回床上,闭目放松试图入睡。
药效不错,她渐渐眼皮发沉,睡得还好。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缓解了些,虽然还隐有不适。
她现在非常看重这个嘉宾的身份,一上午哪里也没去,在房间里自个儿反反复复地练习了几次。该何时上场,该怎么走位,该说什么话,唱什么歌。
直到整个流程她已能倒背如流。这才停下。
看看钟,已经快中午。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昨晚显得不太懂事,为了往回找补,她还是给聂慎发了条信息:“好好吃午饭哦。”又附了个大大的笑脸。
她窝在躺椅里,手机放在身前。她盯着它很久,然而手机一如从昨晚般安静。黑着屏,并没有回复。
最终,大宅里的古老时钟敲响沉闷的钟声,十二下。正中午,有佣人来请她下去吃饭。
桃绯叹一口气,收起手机,舒展蜷得微微发麻的小腿,脚掌落地打算站起来,却在直了身体的一瞬,整个胃部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几乎是跌回去的。狼狈地坐在躺椅上,蜷起上半身。舌头顶住了牙关,试图用用力减轻一点疼痛。
“桃小姐?”佣人有些惊慌,急忙询问。
桃绯白着脸笑了笑,尽量正常了语气:“没什么。你把午饭端上来吧。”
佣人领命下去了。
桃绯低着头,皱眉忍耐,并没有注意到佣人走之前看了她的怪怪两眼。
其实她这段时间被调养得很好,餐食都遵医嘱,又有聂慎特地安排的营养师坐镇,心情不错,自然不犯病。
想不到再这关键时刻,胃倒不争气起来了。
她想,大概是对聂慎态度的忧思误了自己。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她腹诽着,吃了一点佣人端上来的午餐便再也吃不下。又剥了一颗药出来吃,回去睡觉。
她调好闹钟。
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耽误谢安妤的演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