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嘴,你就别吃了”
“……”
安寻逸努力摆出一副不怕七君的样子,虽哼哼唧唧“切”了好几声,但也还是闭起了嘴,沉默着弹开七君的筷子后,继续吃起了面
七君说的对,无马无车,走去角城得需三日,可秦家的婚礼就是明天,七君要带玉小广去凑热闹,他们就得快,树林风和玉小广功力虽弱,可轻功不错,也是能够跟上七君和安寻逸的速度的,所以他们要花一日赶到角城,也不是不可能
角城秦家与玉师山的陶家结亲,这件事已传的四海之内皆知,秦家修刀陶家修剑,本不同修一宗的两家联姻喜结连理,着实令四海内外百家群雄都为之羡慕和祝福,所以才使得他们大婚之日,诸多世家纷纷前来登门庆贺,偌大的角城,一时多了许多各门各派的弟子,顿时热闹非凡,笙歌鼎沸,每条街道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其盛庆程度,或可与清徽八试时期的岁海不相上下了
说起来雁七君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等到了角城后,气色依旧不错,除了树林风
他身体不好,时常发汗头晕,加上平时风餐露宿,营养不好,所以每年都会生一场大病,而且人疲惫时容易犯困,现在树林风是又累又乏,虚弱的几乎无法站立,七君觉得这样拖着不行,得休息,于是找了个客栈开了间房,扶他躺下后,让安寻逸和玉小广立刻去凑银子买药
树林风躺下后喝了点水,觉得好多了,面色也红润起来,七君总算是松了口气,拍着他的手道歉:
“小风,对不起,我只想着带小广来玩,没考虑到你”
树林风轻轻摇头,温柔的说:
“师姐,我没事,不必担心,本来也没剩下多少银子,就别让寻逸他们去买药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那不行”雁七君极力否决“我得留下来陪你”
“师姐……”树林风面容清俊,有种朗月清风的君子感,他从来都是那么体贴那么温柔,从不会让七君受委屈,所以他宁可善意哄她,也不想她心中难过,不想她懊恼自责
“师姐,我方才看到…城中有卫家子弟”
七君吃了一惊:“什么?卫峥也来了?”
树林风不露痕迹的点点头,道:
“所以我……不太想去看那场婚礼,师姐,你明白的”
七君一想到卫峥,气的“噌”的一下跳起来,火气瞬间全上来了:
“卫峥那个老不死的,最好别让我见到,否则我就……”
“师姐”树林风握住七君的手,轻轻揉开她攥紧的拳头,拉她坐下
“所以,我很好,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不想去到婚礼上而已”
“你自己一个人不……”
“师姐”树林风再次打断他,十分关切的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
“你不去,我会自责”
七君看着他清瘦的脸庞,看着他勉强的笑容,一时竟无言,安寻逸和玉小广回来后,端了碗黑漆漆的药进来,七君喂他喝下,留了点盘缠放在他枕边,替他塞好被子交代了些事情,应他的心意点头离开,树林风也趁着安静,不一会儿便睡下了
雁七君和安寻逸带着玉小广一路小跑着到秦府,由于前来拜访的人实在太多,不需要请帖也能进去,所以他们仨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并且非常厚脸皮的无视了门口恭迎的管家,一个贺礼也没交出去,径直走到了大堂,看见什么吃什么
玉小广第一次见到这种宴席,开心的到处晃悠,一不留神就跑不见了,安寻逸和雁七君靠在一个角落里,商量着等会看完拜天地后早点走,回去照顾树林风
安寻逸:“我记得树林风今年还没发过病,会不会这次就算是……?”
雁七君:“发病期是冬季,这才刚入秋,不会是,或许他是太累,身体负荷了,不适应”
安寻逸:“你说,他这病会不会是那时候落下的,哦对喽,说起来,我刚才好像看到卫峥了”
雁七君:“哼,他还真的来了!”
七君说的咬牙切齿,随手抓起一块绿豆糕就往嘴里猛塞,然后两手胡乱比划了个掐脖子的慢动作,口里含糊道:
“要是让我看到他了,我非掐死他不可”
可能是七君那句“掐死他”说的太过气愤,声音大小没控制好,竟被某个小弟子听了去,小弟子一个扭头看过来,正好看到了雁七君,那人觉得眼熟,扣着脑袋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灵光一闪,两掌一拍,指着七君大喊一声:
“咦,那不是……雁七君吗”
七君正气的牙痒痒,恍惚间听到人群之中隐约传出来个声音,仿佛还有自己的名字,那话音未落,混乱嘈杂的厅堂瞬时变的鸦雀无声寂若无人,一片静默
“雁七君?真的,真是七郎”
“七郎也来了?”
“那里,在那儿,是七郎,真是她”
“天,七郎来了”
“是啊是啊”
……
一时间所有人口中都念出了七郎,或者雁七君,亦或是雁氏七郎的字眼,声音重叠喧闹,嘈杂不堪,偌大的厅堂几百人,无处不回荡着七郎的名字,且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似乎大家都把惊呼她的名字当成了句必说的话,一遍一遍重复起来,然而这时候的雁七君本人,甚至连嘴里的绿豆糕也没嚼完,就被大家纷纷投来的目光盯了个彻彻底底扎扎实实,那一刻真不是开玩笑,七君真的傻的连眼都不眨了,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