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是有些法子,不过两位壮士未必能信我吧?”朱翩跹垂下眼帘,掩饰住算计的目光。
楚定江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且说来,信还是不信,我自有决断。”
“奴家还有个隐秘住宅,或可落脚。”朱翩跹飞快的看了楚定江一眼。
那地方不仅是住宅,而她最后的保命符。抓住这个保命符,说不定能引这二人入瓮,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带路。”楚定江道。
朱翩跹先是一喜,吩咐车夫朝一个地点去,随着马车的行驶,又渐渐平静下来,仔细想想,缥缈山庄不会什么买卖都做,一旦达成交易就必须要取到目标的人头才罢休,她凭着自己的本事不可能逃过追杀。
然而,朱翩跹也很了解缥缈山庄的规矩,一般买主若无特殊要求,他们则会自行根据买卖的难易程度给出一个结账的限期,限期内不能完成任务,他们会十倍赔给买主。这些年缥缈山庄也不是没有失手过,他们一向重信誉,只要没能杀死目标就会十倍赔偿。
若能逃过这个限期……
朱翩跹心中盘算起一笔生意起来,要做这笔生意,首先她得了解缥缈山庄追杀她的期限是多久。
马车在扬州城转了几圈,缓缓进入一处大宅。
安久从窗缝中看出去,那宅子黑木大门,高大的院墙向东西延伸,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掩,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宅邸门有匾,上书:玉府。
“原来这是你的府邸。”楚定江也看见了这一切。
玉府也是经商人家,在扬州城有百年了,颇有些根基。
“你不知道?”朱翩跹微微诧异,她以为楚定江这么干脆的跟着过来,是早已经把她的老底都刨清楚了。
朱翩跹近距离看着二人。心头微跳。一样漆黑的眼眸,然而那个男子的黑眸若黑渊若夜空,神秘而幽深,看不清深浅,看不见边际;而那女子的目光有如刀锋,除了冰冷便只能令人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同时她也忽然明白,对方只需要知道她与缥缈山庄没有关系,并不在乎其他。
马车停住。
“主子。”外面有人道。
安久先下了车。看清前来迎接之人是个穿着劲装的男子,三十岁上下,个头比她只高两寸,但是身材很壮实,肩膀宽,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将衣袖撑得几欲崩裂,一张脸生的很平凡,可双眼开合间凛然若有光。安久能感觉到他有很强的精神力,却未曾察觉到他的内力。心道此人多半与自己一样是外修。
男子目光在安久身上稍作停留,见朱翩跹出来,立即垂下眼帘,神态很恭敬。
“曹锐,这两位暂在府里做客,你安排一下。”朱翩跹道。
“是!”那曹锐转身前,忍不住多看了安久两眼。
朱翩跹引领两人到了堂间,各自坐下之后,上了茶点。
朱翩跹端着茶盏,垂眸用盏盖轻轻撇开漂浮的茶叶。如此反复几次。突地盖上,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抬头看向楚定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若二位壮士若能说出目的,奴家或许能与二位合作,条件是缥缈山庄的赔偿二八开。奴家要拿大头。”
她现在小命被人拿捏着不假,但倘若执意要拼个鱼死网破,谁也不能在她这里占到半点便宜。
“四六。”楚定江不紧不慢的道,“我六你四。”
朱翩跹皱眉,把茶盏轻轻搁在桌上,懒懒的道,“壮士这样说好没意思,奴家可是赌了命的。”
楚定江不淡淡一笑。“那你好好想想,我们明日再谈。”
朱翩跹咬牙。脸色不太好看。
安久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子根本舍不下自己的命,她主动合作一半是谋求钱财,一半是想寻找生路,就因为这“生念”,她就会一直处于被动。朱翩跹与楚定江比道行到底是嫩了点,他早就看准了这一点。
曹锐在门口等候已久,将里面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眼见朱翩跹脸色不愉,便上前一步挡住楚定江和安久的去路。
安久一下子精神起来,她在见到此人时便想打一架,正苦于没有机会。
杀意陡然爆发,犹若离弦之箭,眨眼便已经逼在眼前。
曹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他懵了一下,但是在安久的掌风逼近时,身子蓦然一动,急急向后退了几步,随即劲力骤发,猛然反扑。
“住手!”朱翩跹喝道。
曹锐动作戛然而止,生生挨了安久急袭至左肋的一掌。
他面不改色的退到一旁,心中却大骇——断经掌!
幸亏对方火候不够,否则他这一身武功可就要废了!曹锐想到这里,瞪着安久的目光越发阴冷。
安久毫不回避的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错身而过。
朱翩跹见二人远去,招曹锐进屋,低声问道,“可有大碍?”
“无碍,属下调理两日便可。”曹锐沉声道,“主子,发生何事?”
朱翩跹略略把经过解释了一遍,咬牙切齿道,“哼,我朱翩跹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若让我逮到机会,定从那二人身上千百倍的讨回来!”
曹锐面色复杂,当初老主子就说她有经商天赋也有冲劲,独缺狠劲。他叹了口气,劝道,“主子要是能把生意宰人的狠劲分一丝到杀人上,必能保得玉氏长久。”
有钱又无自保之力,就等同于一头待宰的猪,早晚是砧板上的肉。
朱翩跹闻言顿时瞪眼,“不是有玉翩飞?说好了我只赚钱,出了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