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云怒意渐起,倏然起身,转身便向房门走去,当她跨出一步后,猛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景明溪的手臂附耳说:“给我看不看,你不给我看我就非礼你。”末了还补充一句道,“我说到做到。”
柳若云抓住景明溪手臂未做下一步动作,双眸紧紧地盯着他俊美的脸。而景明溪冷峻眉眼也染上一抹诧异的神情,俩人就这般僵持着。
最终柳若云先一步妥协了。
她软声细语道:“我看看。”
然而景明溪仍旧无动于衷。软硬不吃,冷酷、无情似有情、自负且高傲说的大概就是景明溪这种人,想必他是不想让柳若云看见他怯弱的一面。
柳若云松开了自己的手,手中的伤口已经愈合,她握紧了自己的手,防止被发现。
就在景明溪以为柳若云要放弃之时,放手的柳若云凑到了他的眼前,咫尺距离,翕动着唇说:“再给你一次机会,拿不拿出来?”
柳若云眸光熠动,波光粼粼,让景明溪陷入其中,明明是清澈眸光,却怎么也看不懂,还未来的及回答,他的唇已是被柳若云咬住了。
两唇相依,浅尝辄止,柳若云离开那微凉的薄唇轻声说:“给我看看。”她再次捉住景明溪的手腕,这一次景明溪未再拒绝。
景明溪沉浸在那一吻中未回过神来,被柳若云逮了个正着。
掀开衣袖,看着手掌,柳若云心中一紧,纵横交错的伤口,新伤旧伤重叠,她轻声道:“等我。”
起初让莫成君留下药箱是为自己手上的伤口做掩耳盗铃之事,而现在又有了新的用处。
柳若云将自己的手草草包扎,提着药箱再次回到了景明溪的房间,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神情,一动未动的景明溪,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座石像。
柳若云蹲在似石像的景明溪身旁,用药水清洗着那一道道的伤口,还好没有碎片。
碎片?柳若云再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水渍,浑浊一片,原来碎片全部化为粉末融入了水渍当中。
清理好伤口,抹上药,包扎好后柳若云轻言细语地说:“以后能别这样了,生气了也不能拿自己出去,这样多不好,还为人师父呢?”
柳若云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若是特别难受,你也可以出去找几个妖魔来打打,还能为苍涯山挣些名声回来,是不,干嘛自残呢?”她说这些话时也不脸红,全然忘记了景明溪为何生气。
“你,”景明溪顿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刚才……”石化中的景明溪终于有了反应,然而反应之事都已经过了一盏茶之前的事情了,真是慢了好几十拍。
看着脸上泛着微红的景明溪,柳若云故作糊涂,戏谑着问:“什么?刚才怎么?”
眼眸暗沉,景明溪淡淡说:“没有什么,你果真是研究术法,不是……”话音全然吞了回去,他想在仔细看看那手中的伤口,然而柳若云先他一步包扎了,只能嗅到淡淡药草气息,“什么术法?”
术法?鬼才研究术法呢!只要景明溪开口问,那必须得给一个说法,柳若云暗暗捶胸,讪讪一笑道:“以血为祭,召唤某种东西而已。”当时在永川镇,碧月便是这般召唤来的,这般说应该没有错。
谁知,景明溪蓦然一惊,霎时变了脸色,声色俱厉道:“那是禁术,不能碰,否则会不得……”善终,这两个字他鲠在了喉间,因为柳若云确实没有善终,早早便送了性命。
难道以前她那般皆是研究禁术。景明溪看着懵然神情的柳若云,思绪回转。
当初,在院子里总能闻见一些血腥之气,可他仔细查看过,没有任何一处有血迹,直到某一天,他瞧见师姐拿着碧月在自己的手腕处划上了一刀,他蓦然大惊,而师姐却甚是平静地看着他道:“有何大惊小怪,你就当没有看见,反正也要不了命?”
自此后,本遮遮掩掩的师姐再也不藏着掖着,一次一次伤害自己,直到后来他也总躲着师姐,不想看见她那般样子。纵使当初只是同门情谊,他依然看着难受。
“否则会怎么样?”柳若云等待他回答。
“没有什么,反正以后别做了,若是师尊知道你动用禁术,定然饶不了你。”
“好!听你的,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柳若云眼神似钩般地盯着景明溪说,“怎么感觉我做了一个假师姐,明明我才是老大。”
柳若云提起药箱,正欲出门之时提醒着景明溪道:“伤口别沾水。我回去睡觉了。”
房门开着,血腥之气也散去了不少,柳若云洗了茶壶,泡上清水便搁置在一处,等待芙蕖发芽。
茶壶被芙蕖占据,又落了血,自然不能再用了,躺在床上的柳若云拆开包扎的布条,轻轻抚着之前疼得要死要活的伤口,淡然一笑,敢情把她从别处弄来还给她开一个金手指,那日穿透心脏也未死,莫不是自己有不死之身。
可这不就又与之前命陨,招魂回来的她矛盾了,怎么觉得自己的过往越来越让她着迷了呢。
柳若云知道自己伤口能愈合得极快之后,几多欢喜几多愁苦,欢喜――有一种无所不能的强大感觉,愁苦――是觉得自己像一个怪物。
会不会是妖呢?不知道苍涯山有没有类似某电视剧里的那种照妖镜让她辩辩。
柳若云发现自己体质与众不同,却也能很快看开不纠结这件事,主要是认为到时她圆满完成任务后可以离开,管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况且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