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这道屏风有他喜爱的景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景致不张扬,却也不素淡,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不仅如此,那道屏风的每一处似乎都充斥着那位知音所说的温度。
这也是后来他封笔不在作画的原因,他几经尝试总是画不出所谓有温度的东西。
柳若云想了想问道:“是一幅群山图、一幅小镇图、一幅山水图吗?”
闻言,景明溪眉眼露出诧异神情,琥珀色的眸子泛出疑惑。
“是想问我怎么知道吗?”这回轮到柳若云淡然了,她心中暗道,前世你不想让景明溪知道的事情我偏要让他知道,既然爱了为何不表露出来。
柳若云接着说:“因为这屏风景致是你师姐画的,而这做工艺的匠人是你师姐寻了许久才找到的一位世外高人所做。是不是觉得这屏风精美无比、非同一般那更是因为这屏风每一道工序都饱含着感情,包括那红木也是你师姐亲自挑选的。那位工匠每一道屏风只做一次,世间仅此一道。”
她自称“你师姐”说得全然不关她的事,语气平淡且自然。
然而柳若云却想着其它――在那无双雅致的房间里悬挂着景明溪的画卷,而摆放的屏风无双说那是她所做,难道二人又有什么关系,可若有关系那道屏风为何又摆在了她自己的房间?
可更让她奇怪的是景明溪听闻那屏风的来历后,只是微微怔了怔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激动之情,这让她很是意外。
柳若云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没有听明白,要不我在说一次?”难道景明溪就不感动吗?
景明溪眸光深沉,他凝视着柳若云,女子青丝被拨在胸前,露出一耳,看似娴静,但她怪异且不雅的动作更能体现她的不拘一格。
柳若云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明溪的双眸,仿似不想放过他任何一次星眸微转的神情。
然而景明溪听闻她的话后,那波光潋滟的眸子反而暗淡了下来,清冷的声音传来,“不用说了,我听的很清楚。”
柳若云嗫嚅着问:“那你……不感动吗?”
景明溪倏然从木椅上起身,冷声道:“感动?离别之物你会感动?”原来当初她早就计划好要离去,就如现在没有记忆的她依然要离去。
离别?听习惯了景明溪的陈述句,突然反问她让柳若云懵然一瞬,待她想做解释之时,景明溪已是拂袖而去,留下柳若云独自在书房里落寞。
这算不算是抱着木柴救火帮了倒忙,她告诉景明溪事实真相要的不是这个结果,这回真惹恼了他。
不过反过来想这应属是好事,波澜不惊的景明溪竟然有了情绪波动。如此再给柳若云指明了一条道路。
柳若云本想追乘胜追击,但她蜷着腿的时间稍微有些久,刚一落地之时竟然踉跄了一下,差点撞上案角,只得稍迟景明溪一步。
当她追到后院之时,景明溪已关上了门,就在她想敲门之际,屋内竟然灭了灯,最后柳若云只得拾了衣鞋回自己的房间。
路过廊庭之时,柳若云不禁在那处看得见后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夜风凉凉,光影摇曳,心中落寞若隐若现,明明只有几十步距离,仿若隔万重千山,而这俩人之间的大山她何时才能垮过去。
回屋之前,柳若云还特别去看了看抓回来的青虾,它们呆在水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还处于乏力之中还是也入了眠,静谧的小院告诉她,夜已深。
咚—咚—咚。
柳若云她第一次听见了卯时的钟响之声,这一夜她辗转反侧,始终未曾入眠,以至于终于起了一个最早。
柳若云站在小院门外眺望群山,那些影影绰绰的山峰被天边的第一道光线唤醒,此刻它们还慵懒地披着白纱等待着旭日东升,一日之计便开始了。
柳若云折下来一根树枝,静心凝神,想着艳林给她看过的画面,那用树枝指教小莫成时候的情形。
手臂慢慢挥动,转动手腕,旋转身姿,身体随着树枝而舞动,极其自然成为一体。
她的动作极慢,试着探索下一招式,就算自己没有了记忆,那么这副身体应该能记着招式。
果然,一招过后身体带动着她做出了下一动作,她挥舞的每一招都能连贯自如,渐渐的她得速度快了起来,挥舞的枝条在空中发出簌簌声音。
树枝作剑,尽管剑意十足,但也缺少了势如破竹的剑气,柳若云的身姿倩影与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树融为一体,柔美的动人心弦,让身后看着她的景明溪出了神。
然而在一个跃起动作后身姿便戛然而止了,后面的招式自己仿若不知,无奈她只得收回树枝。
柳若云气喘吁吁准备回院,她想这个时候景明溪应该醒来了,在其位谋其事,景明溪自然要与贺芳尊交代一番永川镇之事。
尽管他知道的没有自己的多,但现在还不是告之的时候,而贺芳尊知道那些也已经足够。
柳若云转身抬眸便见景明溪站在院门口,他眸光沉静仿若深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柳若云轻捋发丝附在耳后,迈着细碎步子来到景明溪旁,微微抬首,朱唇轻启,莞尔道:“师弟,早。”她极力将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优雅,以不愧景明溪的注目。
“早。”
景明溪回应了一声后,便准备离去,刚迈出一步却被柳若云拉住了。
“师弟,若是时间还早能否留下来用了早膳在去。”她纤细的玉手此刻特别有力,而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