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身上未着寸缕,整个苍涯山上就她一人是女子,谁能来帮扶于她,而景明溪——她不想在听到那人说“逼着娶她”之类的话语,尽管她是怀着这目的,但原主肯定要的是心甘情愿而不是逼迫。
所幸,凉意让她醒了一丝昏沉,片刻之后她终于到了池边,爬上了地,也顾不上满身水滴,囫囵地穿了衣服。心想着只要上了岸便好了,就算晕了也没关系。
她光着脚走了两步,再接着迈步时,腿脚已是使不上力气,她两眼发黑,正欲倒下之际,她不禁地伸出手想扶着什么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紧急关头她握住了一件微凉的物体,也不管不顾便靠在了凉凉的物体上。
原本她只想靠着喘口气,未曾想那物体竟然动了起来,像是一手抄着她的腿,一手扶住她的腰际,将她抱了起来。
“明溪,是你吗?”柳若云气若游丝地问道。
“嗯!”只是一个字便让柳若云安了心,她伏在景明溪的胸口安静如斯。
景明溪脚步生风,而路程太短,柳若云贪恋这清檀香气的怀抱。这怀抱中的气息让她想起了初来之时那黑暗中的气息。
原来那日也是他抱着我啊!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心境油然而生。
须臾,柳若云便被景明溪放在了床榻之上。
尽管身体软绵,眼皮沉重,但意识却清晰无比,房间里檀香之气萦绕四周,这不是她的房间。身处这里,静心之下偶能听见滴答之声,那是热泉水滴之声。
原来这是景明溪的房间呢。
片刻,她被人扶起而坐,靠着什么,背后的靠物坚实而温暖,随后一股甘甜暖流涌入口中,喝了水后的她意识渐渐明晰了起来。她能感觉自己的青丝被温柔地擦拭,一点点、一缕一缕耐心至极。冷面如斯的他竟然如此温柔细腻。
忽然,她想起了河边露脚之时景明溪的冷言话语,这次会不会又跟逼迫挂上勾?
她倏然醒来坐起,侧首张望,只见那俊朗之人正专注地擦拭着她的发丝,目光沉静而冷峻,手指节骨分明,这种画面本应该很美妙!这种画面本该很暧昧、旖旎。
然而景明溪冷峻寒霜的面容与轻柔的动作搭配在一起似乎很是不协调,让柳若云澎湃的心境戛然而止。
大概刚刚想多了,景明溪是何等高傲之人,他可以轻柔但绝对不会温柔。
柳若云看着景明溪,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那琥珀锐利的眼眸似乎闪烁着晶灿寒冷的光芒,周围空气也仿若冻结静止了,让她有些惊吓,她说:“我真晕了,没有什么逼迫之意。”
在对视中柳若云不忘拉过床上的薄被盖住衣衫不整的自己,静待景明溪的审判。
“师姐可知那热泉不宜……久泡。”他的声音淡然,听不出来有何含义。
柳若云抿着嘴,眸光诚恳且不时点头,像是认真接受批评教育。当然热泉不宜久泡这个道理她自然非常清楚。
因为长时间的浸泡会导致毛细血管的过分扩张;心脏跳动的频率时间太长,以至于出现脱水昏厥。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她正是因为在里面睡着了所以脱水泛晕了。
柳若云微笑虚心着说:“是、是,下次我一定睡饱了再去。”她要过布帕自己开始擦拭着头发,发丝及腰,湿漉漉地搭在身上也不知这究竟何时才能干透。
不过她记得景明溪出热泉时青丝是可以随风飘扬的,他是怎么顷刻便弄干了头发呢?
她再侧首看向景明溪,那垂散着的头发已是规矩的被他束起。柳若云自然想问为什么,但又怕戳穿了自己遇上他沐浴之事,无奈只得恨恨地擦着自己的头发。
她坐卧在古香的木床上,一边擦拭着发丝一边环视周围,景明溪的房间归置与她的房间几乎无差,不一样的是她房间案机空荡,而此案机上却摆放了两样东西。
一把通体棕红的古琴横于案上,静静处之,而古琴旁边还横着一根箫,两物静静地摆在那里,像是互相依偎,陪伴。
“那把古琴是我的吗?”她房间案机上有久置某样物品的痕迹。
“嗯!这古琴是灵物,它就像人一般惧怕孤单,若是置它不顾,它便再也不能发声了,所以我将它搬了过来与落月箫放在了一起。”景明溪迟疑了片刻道,“明日我便给你放回去。”
啥?还有这般矫情的灵物吗?
“别,就放你这里吧!我现在也不弹这东西了,不会。”她学得最多的是钢琴。
景明溪静静处之,沉默未言语,像是安静听着柳若云说,又像是回到了时间的虚空之中。
静谧的房间里只闻香炉檀香呲的一声响,清檀气息余绕房间,原来景明溪身上的余味是这样沾染上的,而这里每一处都是这种味道。
或者景明溪就是一个不会聊天之人,又或者俩人的脑线不能勉强拉在一起,几句过后直接冷了场。
在柳若云认为的正常模式中,一个人告知某件不会之事时,另外一人则会说,没关系我教你。
她抬首扶额,心中悔意万千,景明溪是何等傲娇之人,她就不该用一般人的标准来应对景明溪。
柳若云解释着说:“其实,我就是觉得放在你这挺好,你看那琴与你的落月箫多般配!我不会你可以教我的,是不?你这后院多僻静,真是学习的好地方。”
景明溪回神过来,薄唇轻启道:“若师姐当真想学,不如每日到……”
“师弟,那书案上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