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云近日下班有些稍晚,明日的公开课,她做了好一阵子的准备。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是夜幕降临之时,街边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这条街路长满了高杆女贞树,树木枝繁茂密,将路灯遮挡了起来,也让街路显得朦朦胧胧,柳若云加快了脚步,不知为何她就是特别怕黑暗。
忽然,她听到叮的一声,她看向落声的地方,原来是手腕上的手表忽然掉了下来,这表虽然只值几十块钱,可却是她的宝贝,是她养母的遗物。
落地的手表依旧呈环状,表扣牢牢地扣在一起,可这样为何会掉下来。
柳若云伸手去拾落在地上的手表,可触碰到的却是自己的手指,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怎么了?”
她碰不到手表了,修长手指竟然能穿过手表,借着微弱的灯光,她看见自己的手已呈透明状,而手臂也渐渐变化,如手一样一点一点慢慢地变成透明,她的心胡乱跳砰砰地跳着,像是要蹦出来一般,本就心率不齐的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爱笑的面容上出现了慌乱神情。
难道自己出了意外?她一遍一遍仔细地回想着今天是否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今日亦如往日,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没有任何特殊的事情发生。
突然,柳若云想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今日学校里的老师见着她似乎有些不认识她,看着她的眼神就如看陌生人一般,待好一阵后才恍然大悟般地叫她“柳老师”。
这时天边传来一颗闷雷声响,轰隆隆的一声震鸣了她的耳朵,前方马路上的车流将街口堵得水泄不通,然而她却听不任何鸣笛的声音。
轰隆隆,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雷声,迎面走来一对情侣,这对情沿路走来有说有笑,乐不思蜀,她赶紧小跑过去,“你好,你们……”
话音霎时断了,喉咙就像被什么堵着一般不能言语,当她上前想去询问情侣是否能听见雷声时,那对情侣已是越过了她,靓丽女子嘴唇不停地开合,而她却未听见任何只言片语,她能听见雷声却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这对情侣径直地向前走去,连地上掉落的表都未曾注意到,柳若云就如落地手表一般被忽略隐去了。
雷声过后,天边出现了一束闪电般的光芒,那光不偏不倚地击在了她的身上,她还未及时反映,也做不出啥反映就消失了。
柳若云感觉自己处在一片虚无空旷的环境了,恍恍惚惚之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根羽毛,一直都在黑暗中飘浮,她有些恐惧,因为这里也是黑暗,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回来么?”正当她犹豫之际,另一处也传来一个声音,话语飘进了她的耳里,“既然回来了,那就归位吧。”
声音熟悉而又温暖,而传来声音之处像是自己一直所向往的地方。
柳若云寻得了那个地方,她感觉一股清冽的香气萦绕着自己,嗅着香气的自己有种特别踏实与安稳的感觉,她想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看周围,可眼皮犹如千斤石头,实在是睁不开,慢慢的,她又昏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过去了三天。
此刻,幽兰苑的一处房间里,两少年正在不温不火地谈论着,说着是谈论,其实就只有一个少年在那里自问自答,自我表演。
不过两人的神情似乎都有些特别,让人好一阵琢磨。
“咦……你说她怎么还没有醒,要不要叫师叔来瞧瞧。”这个少年脸上表情虽然略显肃然,但炯炯有神的黑色双眸如黑暗中的亮光,特别明亮,而淡然询问的声音中却隐藏着让人不易察觉得焦急。
另一个少年道:“我师父忙得紧,你别去添乱。”说话间,声音轻淡的不带丝毫情绪,像是很肯定某件事,耐心无比。
“师叔最近在忙啥?”少年似乎有些不满,“有什么要紧事情忙!”
另一少年眉眼一抬,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未言语一句。
“唉!你咋不说话呢,你看看我啊,唉……你……。”那少年啧啧两声,“你真是师叔的亲传弟子啊,不只是说话,连表情都是一个样,一样冷若冰霜,少言寡语,真没有意思,真让人讨厌。”
“……”另一少年正襟危坐,两耳不闻窗外事般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
那少年手臂靠着桌面,手掌支着下巴,半弯腰,一副慵懒的神色道:“你说你闷不闷啊,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呢,我不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守了三天了,来陪陪你吗,怎么这么不领情呢,那我走啦。”
三天?其实也没有三天,两天一夜而已,第一夜可不是他守着的,至于为何后面由他来守,他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
那一夜师父抱着师叔回来,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他悄悄的来看过,师父眼神复杂的盯了师叔一天一夜,连从不缺席的早课都没有去,他以为师父会一直守着,可师父又叫他来看着。
那少年起身走到门口,身形一定,转身又折了回来,剑眉星目的双眼流露出不甘心是神情,“我真走了,你都不留我一下吗。”那一双灵动的黑眸似乎在雀跃地说,“留下我,留下我。”
“……这场景你不时地要表演一次,难道不腻!”
“……有吗?”少年似乎真地认真思考了半晌,最后无比确定地说,“好像没有。”
突然啊的一声,打断了那叨叨不休的少年,另一少年的神情一松,轻轻的长吐了一口气,似乎耳朵得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