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复始,被灵风吹散的迷雾再次聚集了起来,青鸾君道:“这个迷雾有些奇怪?”
景明溪点头应道:“我们一路走来,鞋未湿,草上没有露水,所以这应该不是雾气,而是迷烟。”这片花海原本隐藏在青山中,
为何都陷入了昏迷,唯独景明溪与青鸾君还醒着,两人对视一眼,情况已是明了。
“你刚才有看见什么吗?”青鸾君试探着问道。
景明溪点点头不语。
青鸾君与景明溪俩人对秘境心怀敬意,每一次入秘境皆保持着警惕,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收敛了气息,尽可能的减少呼吸,所以吸入的“迷雾”较少,自然也未陷入深沉昏睡。
青鸾君的目光如“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虚无,轻叹一声道:“我也看见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片黑暗,永无止境的黑暗,黑暗中没有声音,静得可怕,我不知道是我的身体被撕破还是魂魄被撕裂,只知道很疼,那些从我身体上撕裂下来的东西飘荡在四周,像是很远又像很近,身上每一处都痛的蚀骨,我想叫喊,可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我拼劲全力喊出了声音,却没有人能听地到,更没有人能帮我,这里是哪里?我不知道,更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我就在那黑暗的虚无中过了一日又一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我听见有人在哭,我慢慢的,像一条虫一样一寸一寸地爬过去,不知道爬了多久,我的眼睛看不见,只是用耳朵听,或许也不是用耳朵听,等爬近那哭声时竟然发现那是我碎裂的身体之一,然后我就疯了……”
贺芳尊看着景明溪如深渊的双眸道:“当你费心劳力追寻的事情成为了一场空,等了数载成为了一场空,那该是何等凄凉,可若又不去追寻那依然是一场空。”
贺芳尊最后总结了一句话“世事无常,人生难料,今日亡,来日生,继而发现往日坚守的信念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景明溪认为若是信念能改变那就不叫信念了,但他不太明白贺芳尊想表达什么意思,只道:“那活着便好。”
贺芳尊和煦笑道,“这迷雾应该能唤起我们心中的心魔,我猜你的心魔大约与你师姐有关吧?”青鸾君猜测着说,他的眼睛瞟了瞟司从文的面容,额角的疤痕没有了发丝的遮挡,在扭曲的面容上显得特别狰狞。
景明溪沉默不语,有些事情即使过了很久,当时的情景也历历在目。
夜,漆黑一片,新月被云层遮住,而黑夜中的某一处噼里啪啦的声响格外刺耳,那是烈火燃物之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你拿出来,拿出来啊!求求你了,快睁开眼睛,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
火光一片,黑夜被狂妄的火焰渲染,它疯狂地掠夺,肆意地蔓延,热浪一波接着一波,浓烟充斥着房屋的每一处角落。
景明溪的耳边传来一阵阵悲泣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话语也是模模糊糊,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微眯着眼睛向四周扫了扫,周围一片火海刺疼了双眼。
他躺在地上,脑子里似乎被塞进了许多东西头疼欲裂,以为又是望月犯病,可又觉得这日头不对,正想要抬目确认时辰之时耳边再次传来声音,“不要哭,不好看了,我喜欢看你笑,……好好活着……以后做你……自己。”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入景明溪的耳畔,嗓音有些熟悉,他睁大双眼,定眼一看,惊呼了一声,“师姐……”
他们所处的地方拟了一个结界,纵使周围一片火海,烈火只会在外界呼啸而不会波及到他,柳若云背靠着一根木柱,手中还握着碧月,身旁半跪着一个“他”,那人伸手抹了抹柳若云嘴角的血渍,看着柳若云醒来,顿时欣喜若狂。
柳若云身旁跪着的人与景明溪面容一致,只有神情略微不同,这个人得哀与乐全然表现在神情上,不似他将一切都隐藏于心底。
景明溪顾不上自己头疼,倏然站起,连忙跑到柳若云身边,赶紧扶着她,将一股一股的灵力送入柳若云的身体里,而“他”双眸无神,目光呆滞地跪在一旁看着,盈盈眼框含着落不完的泪水。
柳若云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无一丝血色,身体中似乎流尽了血,“明溪,没有用的,不要浪费灵力了,你回师父身边吧……”柳若云气若游丝地说着这些话。
景明溪冷眼紧紧盯着另一个他,琥珀眸中闪现出一股杀气,他道:“她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谁?”眉宇如冰霜、言语如利剑。
另一个他毫无畏惧,轻视地扫了一眼景明溪,如同他一般冷言道:“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和你说。”
话音刚落,景明溪一把长剑刺向了“他”,而“他”表情仍旧淡定,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他”看了一眼柳若云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期待着景明溪一剑结果了他。
柳若云看着这一幕慌了神,她握紧碧月,将碧月的剑刃当作支撑,艰难地站了起来,待身体站稳后柳若云持着碧月,用剑指着景明溪道:“放他走。”
景明溪垂目,看着晃晃荡荡的剑,失了言语。
——他就这么重要吗?即使身体这样了还要维护他……
可这个人是谁,怎么与他一模一样,他不记得自己有孪生兄弟,难道师姐一直当自己是他的替身吗?!
“我不走,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