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我都下药了,你还让我自重,难道不该是你自省吗?知道我下的什么吗?”柳若云扶着木椅站起来说,“是龙涎,你以为你能克制住自己吗,你明明想要我的,却还骗自己。”
柳若云一步一步走近他,即将要抚上景明溪的脸颊时,他闪身一跃,跳下了窗,逃之夭夭。
柳若云身形一顿,笑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了下来,“我是真喜欢你的。”
扶住桌边的柳若云终于不用在掩饰自己了,她的气息凌乱不堪,身体摇摇欲坠,缓步托着身体走到门边,看到王五正提着木桶出来,“水打好了吗?”
王五道:“按你的交代,已经打好了。”
柳若云点了点头,之前她早早交代王五,从深井里打来凉水倒进她房间浴桶……
王五见柳若云眉宇紧蹙,一只手紧紧把住门边,脸色却异常红润妖艳,“要我扶你吗?”
柳若云甩开王五的手道:“赶紧走,这水明日再来收拾。”
王五就看着她扶着门边一步一步移进房中,关上门,只听见一声什么落入水中的声音,“姑娘……”
“滚。”她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应对任何人。
柳若云全身没入水中,深井凉水只能稍缓她燥热的身体,然而内心得空虚和无尽得焦躁像是万蚁噬心,痛苦且不堪。
这种滋味真是难以忍受……
她嗤笑一声,这是搬起了重石砸了自己的脚。
这结果早已料到了啊!礼义廉耻,呵――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明明知道结果却还不死心想为之一试,可又不敢对他真下那么重的药。
龙涎入杯,混着酒水被她饮尽,而景明溪喝的第三杯龙涎酒水经过了前两次酒水洗涤,成分少之又少,不然景明溪哪有那般容易清醒过来。
她将头没入水中,拼住呼吸直到最后一刻,如此反复,渐渐的她发觉水的温度逐渐升高,已经不能舒缓她焦躁的心,就连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它们想得到宣泄,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柳若云终究是受不住了,她完全低估了自己,又或者这龙涎真是太过强悍了……
焦躁、这一刻攀上了顶峰。
她再次将头没入水中,然而这次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破水而出,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好友楚言靓丽的面容,楚言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骂道:“你就活该,谁让你想留下来的,看吧,连老天都不帮你,可别死了,快点回来了,我们要去扫墓了。”
眼前归于黑暗之时终于拼劲全力再次探出了头。
青丝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如黑缎漂浮在身体周围,包裹着她,眼睫上是冷水还是泪水已是分不清楚了。
两手交合用手背捂住自己的嘴唇,身心难受让她咬破了手背,然而疼痛并未让她堵塞的纾解几分,反而哽咽了起来,哽咽之声引来了三尾,三尾跳上架台望着她,片刻后“呜呜”两声也夺窗而去。
身体焦热,但心却一点一点得冷了下来,自作孽不可活,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若云从昏睡中醒来,果真晕过去时间过得不那么难受,不枉她卯足力气将自己敲晕。
身体地叫嚣慢慢歇息了下来,体内得焦躁也逐渐缓解,不过她也未从凉水中起身,依旧呆在里面,等着散去那仅剩的欲念余韵。
三尾此时回来了,它跃上木架静静地看着柳若云,
柳若云抬眸望着三尾,气若游丝道:“你去哪里溜达了,回来了就去睡吧。”她并不知道三尾在她最难受的时候来过来了,更不知道它出门去寻景明溪了,可没有找到人在哪里,便又折了回来。
三尾瞪着她一动不动,绿色的眸子甚是传神动人。
“你们狐狸的眼睛都这般好看吗?”柳若云吃力地伸出手捋了一下它的皮毛说,“我有一个朋友,那双眼睛像是能摄人心魄一般,异常明亮,看一眼就能深陷其中,美得不可言说。”
三尾两耳竖起,绿眸流光转动,似乎更璀璨夺目了。
柳若云收回手,“去睡吧,我想静静。”她的声音甚是轻柔,像是累极了。
沙华说她的身体有了变化,趁还有时间……
她什么都想不到,脑中一片空白,唯独那个名字――景明溪。
还好,我没有很喜欢你。
然而这句话后竟然泪如雨下,悄无声息。
还好,我没有很喜欢你;还好,我始终要离开你。
几近天明,景明溪拖着疲惫回来了,景明溪坐上了柳若云之前的位置叹息,自己的心一晚都漫来一股疼痛,经管这疼痛不剧烈但也不好受,看着身前的两个酒杯,这便是心痛的感觉吗?修长手指摩挲小巧的酒杯,将酒杯叠放在一起,然后抽去下面一个再叠放……
他握着手中酒杯突然停止了,酒杯中的酒渍早已干透,一时未能察觉,他将两个杯子放在一起才明白,师姐自始至终只用了手中这一个杯子饮酒,那么前两杯是她喝了的,最后一杯他几乎不能自持,那么……她呢?
也是饮了吗,那……该是多大的苦楚。
景明溪倏然起身,想推门而入,然而房门却被紧锁,只得翻窗而进。
看着木桶中湿透的柳若云,他的心被眼前之人狠狠一击,心疼如暴风骤雨遍地袭来,此刻他才明白之前的心疼并不属于自己,那能承受的疼是师姐感应给他的。
柳若云趴在木桶边缘,看着景明溪一步一步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