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溪轻言“嗯”了一声。
“你,”柳若云窃喜,再次抬起头,眸中光华微转,朱唇轻启,“你有没有担心我……不会回来了?”
景明溪顿了一下,将视线移到了别处,“……没有。”
日暮过后,“她会不会回来”这个念头侵占了他的全部思想,屋子里已然是坐不住了,只有站在这客栈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他才能稍微静下心。
若是不回来他能否接受……
柳若云心中了然,这不敢看她的眼神,那“担心”自然是有的了。
贺芳尊担心,而他也但心。
“从今往后,无论我去了哪里,只要是你在的地方,我都会回来找你,不负你等待。”除非时空扭转。
景明溪的双手一直搭在身侧,静静的任凭柳若云抱住,他想抬起手回抱着她,但那手在柳若云背后僵了一霎后慢慢抚上了她的头,他捋了捋柳若云凌乱的青丝,揉了揉她的头,轻言道了一声,“进去吧,去洗洗。”
“明溪,你为什么不抱我,为什么要像大哥哥一样揉我头,难道你……”她想问景明溪“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可突然发现这句话有些多余,若是景明溪喜欢“她”,那“她”也不会有痴怨的情绪了。
对于景明溪这种心理活动丰富又不愿说出来的人,是该步步紧逼还是逐步退让,柳若云真是不知道。
算了,多想无益,还不如行动来的实际。
“师弟,你看着我。”柳若云望着那深邃的琥珀双眸,含情凝睇,“明溪,我喜欢你,真喜欢。你能抱抱我吗?”
光影绰绰,尘嚣静,本该意乱情迷,而景明溪只轻轻地揽了一下以作表示,于此同时,柳若云那颗炙热的心渐渐有了凉意,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景明溪那眼中眸光几转,抱她是迫于自己提了这要求,是给表白后拒绝的安慰。
当你真正开始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你的心情,然而柳若云极其惯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她依旧笑意盈盈地说:“进去吧,我给你讲讲今天都干了什么?”
景明溪转身进了客栈,柳若云望着那蓦然转身的背影,眼睛似乎有些模糊,揉揉双眼后依旧未恢复清明,“君心亦难测,若能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那背影仿似看了无数次,依旧是那般远,那么缥缈。
王五送来了沐浴的水,一桶一桶地提上来,煞是辛苦。王五每提一桶柳若云便道一次谢,最后竟然把王五弄的不好意思了,一个不说心里过意不去,一个听了心里过意不去,俩人好是纠结一番。
三尾原本是卧在柳若云的床尾,见柳若云要沐浴便起身往屋外走去,柳若云抱着三尾道:“别出去了,好好睡吧,我放下床帐将行了。”若不是三尾用妖力帮她挡了一击,不知道今个能否活下来,没有灵力她的治愈能力只能算个屁。
三尾抖了抖竖起的双耳,深深地看了她几眼,将头埋进了身子下接着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若云好像看见三尾身体中妖力乱窜,甚至还有溢出现象,等她定眼再一看时,一如往常。
柳若云的床铺上叠放着一件白衫,这一件是苍涯山校服,正是那件袖口被术士手下划破的衣服,她抱起衣服后放下床帐,去隔间沐浴。
这种隔间沐浴的地方像极了现代的卫生间,不得不说这紫居客栈设施太完善,若没有外面吵闹的客堂,这处简直是一处别居,也不知道这房费有多高。
卿秋带她二人进来时,没有询问他们要住那样的房间,而是直接带到了这处。今日寻求卿秋帮她也完全没有一丝拒绝之意,就连伤口愈合之时也只是蓦然一惊,转瞬便恢复了神情,“镇阁之宝”――她若知道那颗玉珠是镇阁之宝,定然不会收。
现在收了还不见了,想还给卿秋都没办法。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卿老伯为什么要骗她收下这颗贵重的珠子。
是不是该坦白珠子不见了?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从桶里翻身而出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下自己的身体,白玉肌肤、光滑细嫩,竟然连一颗黑痣都没有。不仅如此,练剑十多年,手掌中连茧子也没有。而今天又出现了一件怪事,不仅灵力尽失,还会去吸取别的灵力,就跟练了什么魔功一样。
柳若云突然有些自嘲,若自己某天真成了魔,景明溪会不会替天行道杀了她。
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好?
她抓起白衫抖开,不禁一笑,这种事情他都做了,闷骚男的特质。
衣衫袖口破损的地方被一株桃花代替,针秀紧密,桃花嫣红,白衫被这株花枝点缀,别具风格。
柳若云穿好衣衫,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叫来王五,王五神色诧异地看着柳若云,未描戴黑,散开青丝,无论怎么看也知道她是一位女子。
柳若云安然自若,也未避讳,她女身男装,并不是要刻意隐藏自己,她笑盈盈地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王五心领意会。
“王五你会研墨吗?”
“会是会了,但我磨的不是特别好。”王五此时正幸劳地弄着桶里的水,他动作一顿说,“小公……不,姑娘若是不要求精我可以弄。”
“不要求,你弄完水帮我弄,我没有磨过,不会。”柳若云说,“再多给我拿些纸张,有没有剪裁过的最好。”
王五收拾完浴桶还真给她找来了一张大的纸张,取笔墨砚台的时候,不想这家伙竟然跑去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