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几人再次踏上去往武罗之都的路。
路面渐渐趋于宽阔、平坦,马车也不再颠簸,途中不时会遇上几辆马车行径,路过乡间还能偶听孩童嬉笑打闹的声音,柳若云掀开马车门帘,躬身出来马车,坐在了秦系的身旁。
即是车厢再怎么宽敞,她也受不了几人毫不言语。
沿路绿树芳草萋萋,老树盘根,远处田间油绿一片,微风拂面阵阵清爽。
秦系黑黝的脸甚是刚毅,双手满茧,周身的气场含蓄不扬,应该是个保镖的好能手。
柳若云打量了几眼秦系后说:“你车赶得不耐,连压边压角都能操作。”
秦系转头颔首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专注地驾着马车。
柳若云眉目含疑,毫不忌讳地问道秦系,“秦兄,你是本家还是外请的?”
秦系只是扭头诧异地看了柳若云一眼,未作言语,依旧专注地驾着他的马车。
柳若云“哦”了一声,像是了然,接着她又问道:“普通护卫还是近卫?”她没有等秦系回答便兀自说,“看你这样应该是近卫。”
慕言季带的随从,只留下了秦系,其余几人全部被遣走,留下此人应该是属于贴身护卫的那种。
“怎么,小公子看上我侍卫了。”车厢里的慕言季带着轻笑吐出这句话。
柳若云掀开车帘,眉目含情地看着景明溪说:“我只是从未见过身份是侍卫、随从等人,甚是好奇平常他们是怎么行事的。”
这一个眼神便是她向景明溪解释她为何如此。
一阵清风徐来,片状白色之物随着清风飘絮,快要落在了秦系的肩头上。
柳若云突然出了手,想去抓住这片白色之物,电光石火间,秦系猛然伸出一臂挡住她,这一用力,扯着马车缰绳的他偏转了力道,导致马车剧烈晃荡了一下,秦系赶紧扯住缰绳,牵制住马匹。
被挡住手的柳若云又伸出了另一只手,终于抓住了白色之物。
“出什么事了?”车厢里的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而坐在靠外的卿秋急忙掀开车帘,看着怒视的俩人甚是不解。
柳若云摊开掌心中的白物道:“你紧张什么,我要是想对你主仆二人想做什么还用等到现在,别忘了你们昨夜吃的鱼是我弄的。”
秦系说:“抱歉,只是你突然出手,我以为……”
“以为,以为我要杀你,切,昨夜……算了,说了也不知道,还以为我骗人。”
景明溪冷着声道:“昨夜有人来过了,破了我的结界,而且我未曾察觉。”
几人震惊地望着柳若云,想听一个解释,柳若云本就不想说这事,她自己都一筹莫展,怎么解释,她才需要解释呢。
可实在躲不开几人灼灼目光,简单道:“一个气势凛然,怎么看都不像人,她自称本君。是来找我的。”
柳若云话峰一转说,“不过,她的容貌……真是灿如春华、美的倾国倾城,师弟真该叫醒你看看。”
景明溪忽略她最后一句,冷声问:“谁?”
柳若云轻叹一声说:“就是那晚我跟你说把我丢进河的人。”她想起这事就气,愤然说,“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将她也丢进去。”
柳若云看着几人地流转眸光,安慰道:“愁什么呢,就算她想干什么,我们也打不过她,依她两次对我施爆的情况来看,她掐死我们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那有这般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柳若云接着说:“她不会干什么的,都去坐好了,小心摔着。”
掌心中的白色之物是一片花瓣,她将花瓣对着鼻头闻了闻,像是梨树花瓣,而这个时节也正是梨花开时。
当初柳若云与母亲搬回乡下时,院子里就有一颗梨树,还有几棵樱桃树,她家的梨花雪白雪白,看着甚是靓丽,也算是院子一景。
但结出的梨,个头不仅小,味道还不怎么好。
柳若云又将矛头指向了秦系,“知道强迫症么,你说你穿一身黑色,这白东西要是掉在你身上又不拿下来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受不了,就必须把它取下来。”她扫了一眼秦系道,“我看你有被害妄想症,还病得不轻。”
“小公子,抱歉,出门在外警惕惯了。”慕言季笑着再次道了谦。
对于这件小事,别都道了两次谦了,柳若云也不好意思在抱怨下去,她轻咳一声道:“我没有责怪谁,秦兄,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强迫症也病得不轻。”
或许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一个随从,也不会在意这人身上会有何物掉落,更不会有谁在意一个随从的感情。
秦系如墨黑眸诧异地看着柳若云,眉目终于露出了一丝谦和之色。
马车行驶片刻,不远处一片梨林映入眼里,花瓣随着微风跌落到地面上,怪不得花瓣能被清风带过来,此景真是应了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明溪,前面有一片梨树林,你看看,美不美。”柳若云掀开车帘说,“我以后也给你种一片桃林,好不好!”
景明溪愣神一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憋出一句话说:“你、你能安静一会吗?”这般公然撩拨真是不可言说。
“是、是,我安静。”柳若云放下车帘喃喃自语道,“桃花是情殇之花,也不知道你怎么喜欢这,不过桃果子还不错。”
路上的屋舍渐渐多了起来,想必已是进入了武罗城界,城外杨柳新芽,农家小院里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