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甚是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未见一点惊讶神色,只不过这满堂满座,已经没有位置供他二人落座了。
老人虽然是垂暮之年,呼吸紧蹙,但他精神饱满、目光如炬,放眼扫视了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柳若云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看了柳若云半晌,随后老人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了一口气,径直走向了柳若云那桌。
拼桌对于柳若云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就目前这种情况――这一老一少显然是在找自己麻烦,她留意到这三拨人的主人皆是各自占了一桌,这一老一少站在门口扫视一圈就像是在做什么选择,若要是这俩人一坐,那她必定成了众矢之的。
就在俩人准备抚衣坐下来之时,柳若云顷刻起身与这俩人拉开距离,随口说:“小二哥,把这些饭菜送到我房间去。”她看了一眼被她扒拉得不堪的菜摆了摆手道:“算了,不吃了,我去找人。”客栈也不能呆,以免伤及无辜。
待她正欲离去之时,一把弯刀突然就柄横在了她面前,这尖嘴猴腮之人正是给那术士擦桌椅之人,他嫌恶地斜了一眼柳若云哂笑道:“世上魔头皆丑陋,我家术士大人云游四方,一直秉承除魔卫道之誓言,若放你走了那这英名可就毁了,况且这客栈所有的房间全被我家主人包了,你还有什么房间。”
柳若云忽然顿悟,她侧首再次看向那白衣胜雪病恹恹的人,原来他也是嫌恶她面容怪异才遮挡了视线,脑中闪现了无双的那句话“公道?天下愚人何来公道,就因我相貌丑陋,一凡女子便被认作四处作孽的女妖、女魔。”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兀自道,“原来如此。果真天下愚人遍地。”
柳若云瞪着尖嘴猴腮之人,压制着怒意说:“就因为我面容丑陋就被当作是妖魔鬼怪吗?你可在我身上看见有一丝妖魔之气了。”
那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却又不甘心,“那是你隐藏得极好。”
“哦,”柳若云提高声音,“那这么说你是没有看出来了,不知道与你心灵相通的术士大人有没有看出来我的妖魔之气呢?”
这言为之意,狗仗人势,讽刺了术士这一主一仆。
这时身边的小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子,莫生气,他们只是见我与义父坐到这里,借此生事而已。”
柳若云心道,“姑奶奶,原来你知道啊!”
术士一个眼神召回了滋事的狗腿,其他之人静观其变。
小姑娘道:“公子,请坐,未作出决定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柳若云不明白她口中所说的决定是什么,心想,在楼下等总比她出去像只无头苍蝇地乱寻要好得多,指不定景明溪就快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人丢下她上那里去了,心里盘算着回来要好好说说他。
柳若云招手让小二哥收走了桌上的饭菜,微笑着道:“二位何不向他们解释解释。”
小姑娘神情诧异,道:“不知公子所谓的解释是讲明什么?”
“解释我们不认识,你们自己跑到我这里坐的,尽管先来后到,我都让你们了,你们不该为我人生安全着想吗?”
柳若云见俩人毫无解释之意,而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也不知道到底打了什么算盘,还是尽早抽身离去,于是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跟你们扯,算我倒霉吧。”再次准备抬脚离去之时,又被小姑娘拽住了,她回首蹙眉冷冽着声音道:“你这是何意?”
“我叫卿秋。”小姑娘指着鬓发斑白的老人道:“这位是我义父。
我们每年都会来此地等候有缘人。”
卿秋柳眉凤目,一身鹅黄青衣罗裙,举止大方,言语谨慎是个清秀的可人儿。
卿秋继续说:“堂厅满座这三帮人,穿着紫黑衣衫的是慕家公子,叫慕言季。那幽静僻落着白衣病态的才是真正的妖,九尾狐妖禹欢沁。在我们前面那桌,就是包这家客栈的是散修术士。他们都是各有所求,那术士求天下第一咒术,狐妖死了情人来求还魂丹,至于慕家公子要求非常简单,求见我家主人,不知公子所求何事。”
……求你们离我远点。
柳若云看着她不太确定地问:“所以,我是成了你们的有缘人还是被你们当作了借口。”
未待卿秋落话,柳若云直言道:“不管是不是有缘人,我看我都是无缘之人,再会。”
闻言,小姑娘脸上有些绷了,这一屋子的人都期望与他们同桌,她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知好歹,但也不好发作,毕竟义父选了他自然也有不可言说的道理。
义父总是这般高深莫测。
卿秋说:“公子,你就没有什么愿望要实现吗?”**无止境,她就不信眼前这不知好歹之人没有。
此话一出,空气中硝烟气息变了一丝味道,而柳若云愣是被实现愿意几个字弄得懵然一霎,“……愿望?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她还不忘补充一句,“我是外乡人。”
穿着紫黑衫的慕言季道:“天下有名幻生阁,若能入阁主之眼,便能满足其任何愿望。听说多年前,荆州一小儿落水命陨,其母情动阁主,求得以命换命救得了魂归小儿,实现了妇人愿望,我说的是吗卿老阁主。”
卿老阁主对再座拱手道:“老身只是幻生阁一管家而已,并不是什么阁主,慕公子抬举了。”
高手在民间,如此厉害,便来了精神了,也不管什么众矢之的了,她谄媚地斟满了卿老阁主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