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就她跑了出去,后面的售货哎哎两声,见林子矜早就跑得没影儿了,只得无奈地把罐头收了起来。
县城不大,吴蓉红要去的地方离医院不算远,走路十来分钟也就到了。
吴蓉红不知道身后跟了人,步履匆匆,不时左顾右盼,最后在一个大院子门口停下来,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在不远处的树下站定。
林子矜远远地缀着吴蓉红,在吴蓉红伸长脖子看的时候,她也看清了挂在院子大门两侧,白底对照写着一行字。
n省巴彦县人民法院
天气很热,林子矜却觉得后背上涌出一层冷汗,她忽然想起弟弟当年的案子。
从林子维被逮捕到审判,再到枪毙,一共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直到林子维死后两天,父母才得知林子维的死讯,而且他们就连林子维的尸体都没见着。
如果吴蓉红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的话,那前世弟弟的事,就另有隐情!
想到这个可能,林子矜的心愤怒得像是被烧着了一样,一阵阵地灼痛。
她一直以为,当时的法制不够健全,又赶上严打,林子维顶着强jiān_shā人的名头,被抓了从重从快的典型。
可是现在看来,林子维的被冤枉,并不是当时的执法机关草菅人命,而是和吴蓉红有关系?
死死地盯着前面树下的吴蓉红,林子矜心里涌上一股浓浓杀意。
天气很热,吴蓉红掏出手帕在脸前扇着风,两眼不停地向着法院门口张望。
法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不多,却没断过,等了一会儿,她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林子矜在不远处一个卖冰棍和汽球的车子后面,看向那一对男女。
男人看到吴蓉红,微怔了一下,立即露出几分笑意,却没上前招呼,只是不动声色地向另一边走过去。
吴蓉红立刻若即若离地跟上。
林子矜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心里又是痛又是恨,远远地缀在他们后面。
男人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子。
吴蓉红左右看看。
林子矜早有防备,闪身躲在一棵树的后面。
吴蓉红看看没什么碍眼的人,快步跟了进去。
林子矜从树后走出来,到巷口停下,装着等人的样子。
巷子不深,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里面传出来。
女人声音不大,带着几分焦急,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只零星听得到几个词:“流氓张本善,你得帮我”
男人的声音比较大:“你小姑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还真把你那一年见不了一次面的男人放在心上?”
吴蓉红的声音变大,急促起来,外面的林子矜听得清楚了些:“不行啊,那流氓偷看我洗澡,还污赖我,万一被他咬着不放,我将来怎么在村里做人?”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笑,还有几分似真似假的恼怒:“你个浪货,究竟是流氓偷看你洗澡,还是你自己tuō_guāng了勾引人家,当年我不就是被你勾引的,来,先让爷亲一个!”
一阵静默,林子矜恼恨交加。
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有几分气促:“没良心的,这事儿你可得管一管,我那个男人下星期就要回来了,你要是不帮我,让那流氓跟他胡说一气,咱们的事说不定可就他们都说军婚受啥法律保护,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男人的声音有点烦躁:“我怎么帮?”
“只要你肯”吴蓉红的声音低了下去,林子矜无心再听,急急地离开。
她的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前世弟弟的罪名,弟弟的死,父亲的郁郁而终,母亲的心态变化,这些都是拜吴蓉红和张本善所赐。
张本善已经得了他应得的教训,吴蓉红和那男人不会放过他,那么吴蓉红呢?
林子矜忽然想到,吴蓉红会不会像前世一样,对付林子维?
她想了又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今世与前世不同,案发现场有四个人,受害者帝铁宁也好好的,还有她这个大学生在场,要想冤枉林子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一种很精贵的物种。
回到医院门口的商店,林子矜在售货员的埋怨声里取了罐头,匆匆回到病房。
林子维早就等不及了,见了她就哼哼着求安慰:“姐,你怎么这么慢啊,等得我都急死了,你不是偷偷给二姐先吃了吧?”
林子矜知道他故意插科打诨,想逗帝铁宁笑,故意板着脸逗他们:“是啊,罐头是给你姐和宁宁准备的,我准备给你买个猪头。”
“为甚呀?”林子维有点没反应过来,“猪头贵多了吧?”
“吃啥补啥,你这没脑子货应该吃猪脑子补一补。”
林子维睁大眼:“不对吧,我二姐才是没脑子货,猪脑子应该给她吃。”
小少年露出深思熟虑的神情:“也不对,本来她的脑子就不好使,再吃猪脑子,就变成真的猪脑子了!”
“林子维你敢讽刺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个小狍子是欠收拾!”
林子佼扑上去,在林子维没伤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林子维夸张地惨叫起来。
张华手忙脚乱地,又想拉开林子佼,又怕碰到林子维的伤口,急得冲帝铁宁喊:“哎呀帝铁宁,快拉住林子佼!”
帝铁宁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看着林子佼轻轻地说:“没事,娇娇有分寸呢。”
听了这话,林子佼不知哪根筋又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