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汉饶命。”那名土匪哆嗦着求饶,声音很快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青衫青年扣着他咽喉,一步步押他往前,离温萝藏身之地有一段距离之后,才停下脚步,扫了眼正从附近往这聚拢的其他几名土匪,冷声道:“想死的,尽管来。”
“小子,你今日是存心要跟俺们黑煞寨过不去是吧!”
几人中领头的吊梢眼朝自己手上呸了一口,搓了搓,反手抓起带在身边的双锤,吼道:“兄弟们,一起教他做人!”
他嘴上说着,自己却没有上前。
其他几人也拿起武器走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先上。
青衫青年斜睨他们一眼,缓缓加重手上的力道。被扣着咽喉的土匪立马痛呼起来,边咳嗽,边挣扎。
他的反应刺激着其他人。土匪们又都看向那个长着双吊梢眼的小头头,无声交流起来。
“我倒数三声,你们要么一起上,要么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额上又开始冒冷汗,青衫青年顿了顿,抑制住胸腔内气血翻腾所带来的不适,依旧神色如常开口:“三——”
吊梢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阴恻恻道:“好,今日这亏俺们认了,小子敢不敢报上姓名,黑煞寨日后必当奉还。”
“二!”
见对方充耳不闻自己的话,吊梢眼眼角抽了抽,咬牙威胁道:“小子不要以为你不说就没事,告诉你,你完了!老子这就叫人来,现在后悔求饶还来得……”及字还没说完,他就被打断。
“一。”
淡淡吐出最后一个字,青年眸光冷厉地扫向他们。
他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即使站在包围圈中,气势仍丝毫不减,一下子让人摸不清实力。通常越是摸不清的人,越是危险,更何况那种无形的气场确实存在。仿佛被震慑住,土匪们都往后缩了缩。
“行,算你狠!”吊梢眼啐了一口,摆手,“兄弟们,走!”
随着话音落下,青衫青年松开手,将扣押住的那土匪像扔沙袋一样丢了出去。后者就地滚了圈,立马连滚带爬跟上已经走远的同伴。
目送那些土匪离开,温萝躲在草丛堆里大气不敢出。
——得救了吗?
她终于松了口气,就见青衫青年又闷咳起来。
虽然压抑着咳嗽声,但仍有淤血从他指缝间溢出。他的内伤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温萝不自觉担心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突兀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被俺料中了,”吊梢眼带着那几人去而复返,他得意扬眉,叉腰笑道,“没想到吧?你以为那点小伎俩能骗到俺们?”
“兄弟们,一起上!这小子受伤了,就是只纸老虎。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此起彼伏,情势变化太快,眼看着那些人拿着武器就冲青衫青年招呼去。温萝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瞥到脚边有把刀,就捡起来,挥动着冲了过去。
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不能眼睁睁看着恩人遇险。
“啊啊啊——”她双手握住刀柄,乱砍一气,从包围圈里硬生生划出一道口子,站到青衫青年身边。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落到她身上。
温萝的双手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们要抓的人不是我吗?来啊,谁怕谁。”
她这话说的很没底气。事实上,她在冲进包围圈的那刻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再害怕,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恩人死,特别还是为帮她而死。
祖父从小就教育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走投无路之际,有一个人愿意施以援手,那份恩情本身就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还是素不相识的人。
她原本就没办法报答恩情,又怎么能害恩人因此丧命呢。
“哎呀嘿,俺说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死活,受了伤还敢来多管闲事。原来不是闲事,而是郎有情妹有意啊。”随着他的话,周围一阵起哄声。
“你胡说些什么!”温萝举着刀,垂眸看了眼青衫青年的状态,没想到视线再次与他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