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钟意脸上的伤基本好了,公司近期要准备竞标临县一个旅游区的项目,公司上下都忙的脚不沾地,顾林也跟着投入了忙碌的工作日常,算下来她已经有半个月之久没有和钟意好好的聊过天,吃过饭了。
这天如往常一样,公司几个部门的经理于会议室开会,顾林依旧做着记录,钟意最后敲定了此次竞标最终的方案后突然开了口:“参与此次竞标的代表人于周一到达公司,各位做好工作汇报,免得周一开会的时候手忙脚乱”
顾林和各经理一样,惊讶的抬头看着钟意。
钟意脸上波澜不惊:“各位明白了?”
林经理:“钟总,此次竞标和宁县旅游区的竞标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总部怎么还特意派代表人下来?”
钟意:“下来学习,总部派下来的人叫钟生,是钟董事长的大公子”
刚还小声议论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林经理与各经理对视一眼也不再出声,在场的都是职场老狐狸,一听又是董事长的儿子,多少能猜到几分里面的关联,只是不明白钟董事长家的公子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宁县这样的小地方跑,不过这豪门恩怨,他们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可顾林明显感觉到钟意的情绪不对,他虽然和平时一样冷着脸,但他眼底的寒意让人发冷。
晚上9点,顾林去敲钟意办公室的门。
“进来”
顾林推门进去,办公室里灯光很暗,钟意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出神。
顾林:“很晚了,下班回去休息吧”
钟意将椅子转过来,声音听不出喜怒:“过来”
顾林走过去,钟意伸手拉住顾林的手:“最近都没好好和你说说话,会不会怪我?”
顾林摇摇头笑了:“怎么会,我早知道你是工作狂,而且我的工作也多,就算你有空我都没空搭理你呢”
钟意:“怎么听着有点怨气?”
顾林抽回手:“你看你们这些资本家,就爱剥削我们这样无产阶级的剩余价值,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公司了还嫌不够,钟总,我觉得您要多发点奖金犒劳一下我啊”
钟意笑了声:“市井小民,每个月工资里含那么多津贴奖金,还在这喊剥削”
顾林捧着脸喊苦:“你看看我这小脸,都瘦成皮包骨了”
钟意看着她皱眉撅唇,扮着满脸辛酸的滑稽模样终于笑出了声,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他轻轻的拉开顾林的手:“我来摸摸,看是不是真的瘦了”
顾林见他总算笑了,松了一口气,倾身将脸凑上去
钟意的手在碰到顾林脸时由捏变成了抚摸,他轻轻抚着顾林的脸,手指传来细腻嫩滑的触感,钟意的声音很轻:“是瘦了”
顾林专注的看着钟意,裂开嘴笑:“那钟总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好的补一补?”
钟意的手指轻轻抚着顾林饱满柔软的唇:“想吃什么?”
顾林装作思考了一阵:“钟总请客,我当然吃最贵的,吃到你怕”
钟意愉快的笑出声:“你放心吃,我付得起”
寂静的夜空里,有钟意愉悦低沉的笑声,顾林的心也跟着飞扬,她伸手覆上钟意的手背:“钟意,不管即将面对什么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你不是一个人了,你现在有我”
钟意的眼幽深成一潭深水,里面的情绪顾林读不懂,但是顾林知道,那个周一要到公司的钟大公子对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几近毁灭性的力量,钟意在焦虑、在害怕、在痛苦、在黑暗里……
钟意紧紧的将顾林拥在怀里,怀里的女人也紧紧的回抱着他,像是要给予她全部的力量,她的力量这样弱小,但是她却愿意用全部来温暖他,他如今最怕的并不是钟生将他灰暗的过去曝光,他最怕的是钟生势必要摧毁他一切的光明和温暖…...
不,欠钟生的早已还清,他的母亲因为他和妈妈而死,那他的母亲也已经因为钟生而死,一切都已经了了,要是钟生敢动顾林,他一定让他付出一切代价….
钟意的微红的眼里闪着嗜血的光。
晚上钟意又做了那个梦,梦里他一直昏昏沉沉,白色的粉末、裸身的女人、刺眼的车灯,还有染着鲜血的蓝色的裙子,钟意费力的扒开人群扑进去,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脸变幻了模样,她眉眼精致、皮肤白皙、五官小巧,饱满的嘴唇吃力的开合,她在说:“钟意”然后有人将她的身体抬上担架,他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将白布盖上她的脸,她脸色苍白,安静的闭着眼睛…
“顾林”钟意猛然惊醒,喘着气目无焦距的盯着前面,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窗外夜色皎洁,房间空调冷气徐徐,钟意却出了一身的汗,下床重新洗了澡,躺在床上却再无睡意,一闭眼睛就是顾林闭着眼盖上白布的模样。
钟意烦躁的咒骂一声,翻身下床,换了衣服,拿着手机、车钥匙驱车急速的往顾林的住处而去,到了顾林的楼下,钟意拨通顾林的电话,响了好几声,里面才传来迷迷糊糊、软糯的声音
顾林:“钟意,怎么了?”
钟意沉着声:“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顾林:“啊?你说你在哪里?”
钟意:“开窗,我在你房间窗户下面”
顾林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的开灯然后打开窗户,窗户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开着照明灯,钟意握着电话在车里仰着头望着她,距离太远、灯光太暗,顾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