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那个高个,叫云鹰,善侦查,来自深山最后一个百鸟族;他后面那个大块头叫乌台,擅近战,来自北塞盘族;后面那个精瘦的小鬼叫荆鸿,擅弓箭,是中州一个贵族之后;最后面那个是我胞弟,周行,擅远攻破袭。”“那你擅长什么?”“杀人。”回答干脆,面无表情。路过青无奈的摇摇头:“那他们算是虎牢军吗?”“他们几个是预备队,原本是计划等到三殿下回到皇城,便补充到卫队之中”这个家伙若不是因为介绍这几位属下,估计一路都不会说话,可每次提到自己父亲的事情就像是自己至亲离世一般眼泛泪花。只是现在不是伤心,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咳咳,我刚才看了下,少一个人啊,云鹰呢?这一路怎么都不见人影?”周鼎随意从走动中摘下片树叶吹出了子归的叫声,从远处传来了同样的声音,长短相错,以示回应。路过青微笑着点点头,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云鹰在放哨,只是故意岔开话题以免面前这位将军又要痛哭流涕,说实话,他还不适应安慰一个大男人。
路过青他们刚出了山林,所有人都听到了那远处的子归不停的急促鸣叫,周鼎立即示意退回森林。不久远处显出一点火光,接着是两点,三点,渐渐汇成一片火海——西、北、东三支队伍,整齐的队伍分开,一个头戴金盔的年轻人骑着马走了出来,月光明若白昼,路过青躲在林子里看到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似乎平生就有淡淡的笑意。那青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怔怔的看着路过青这边的林子,随即下令:“此处甚好,传令安营扎寨。拿板凳来,把酒烧开,肉烤起来。”那个年轻人下马坐在板凳上哼着小曲。“来的可真是时候。”从远处回来的云鹰回到众人身边,愤愤说道。过了这片草原,再翻越一座山林,到皇城就指日可待了,偏偏这个时候出现一支不小的军队来。不一会酒到劲了,一手拎着酒壶,一手转着烤肉,曲到浓时自己个一阵一阵的傻乐,把路过青一群人看的一愣一愣的,都齐刷刷看像周鼎。“他是谁?”路过青问,“御东王府的小殿下,东方辰。”“这家伙没病吧?”“我就在他小时候见过一面,当时记得还特聪明啊。”周鼎也纳闷。“看这家伙小酒悠哉的,是不是一时半会走不掉了,有其他路吗?”“我们两翼是两处断崖,根本无路可走,在弄清楚他的来意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御东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实人。”“老实人?”路过青望着周鼎不解,老实人不代表一定是好人。“朝会,他沉默;大皇子被下狱,他沉默;三皇子被害,他沉默;皇帝寿典,他沉默。他不辩,不求,不议,不争。除了说他是老实人,其他没有任何词比较好形容。”“确实只有老实人最合适。”路过青看着他的儿子,想着他爹,难道父子真是前世的冤家?那我呢,我和父亲前世又有什么仇恨以致父子不能共存?路过青用力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一片乌云正走后方快速飘来
“猴子,你说那家伙会不会受什么刺激了?”说话的是云鹰,“看样子是。”乌台截胡,“我们那有个大傻子就整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小时候恶作剧准备往驴尾巴上系炮仗,谁想到那是头发情的公驴捏”乌台唔了吧唧的说着,一转头几个人都巴巴的看着他,“哥,然后呢?”荆猴子眼神发亮的问,任谁都看得出他在憋笑,这要搁以往,估计乌台话没说完人都走光了,这会把乌台高兴的,居然有人听我讲故事:“然后那小子脑壳就被驴踢了呗,震傻了,愣在原地,关键是手里还提着一挂炮仗,也不知咋地就碰到了开了冒的火折子”乌台讲完忽然拼命的捶地,把路过青吓了一跳,周鼎抓了把草挡住视线,其他几个人早就憋不住了指着乌台捂着嘴笑,仿佛讲故事的人才最可爱。
乌台摇晃着脑袋,一上一下的翻滚浪个不行,极尽其事而无声,等到最后了才像终于喘过气来,挤出一丝干瘪的笑声,这是他的习惯,前面的狂欢都是为最后的破风做铺垫。路过青看着荆猴子指着乌台学驴叫,又看了其余俩人,终于都憋不住的笑了出来。没等乌台破风,就被捂住了嘴巴,其余几人也立马警惕起来。周鼎突然从后方匆匆靠近,刀在手中,吓的乌台差点被噎着。“后方追兵马上就到。”月光重现,被擦拭过的刀面依然蒙了一层血雾,细看,还是热的,冒着气。前面巧遇拦路虎,后面还有饿狼穷追不舍,此刻路过青才明白为何连日来周鼎片刻都不让他们休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所以更不能辜负亡主,死死的盯着前方草原中的那个年轻主帅,似乎想从中找出一点生机来
此时前方的一片草原被云覆盖,愈发显的火光明媚。但士兵没并没有躲雨的意思,因为只搭了一顶帐篷。他们依旧十人一组的围坐篝火,喝着烈酒,啃着烤肉,吃的有滋有味,全然不顾其他。似乎个个酒量极好,竟没有一丝的慌乱,连负责物资保障的士兵都加入到队伍之中,这场景实在诡异,不像是在世的人,倒像是送人去地下的阎罗队,这气氛让人能闻到死亡的味道,壮烈更悲泣,压抑的很。东方辰望着天空乌云密布,缓缓站了起来,站在篝火围中心,指着天空,提着酒壶即兴发挥哼起小曲:“天要下雨——”“咯喂”众将士接道,“娘要嫁人——”“咯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