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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争了!这道防线对我们和友军都至关重要,”秦忠孝有些不耐烦地朝着自己的参谋长挥挥手:“丰店的日伪军一旦突进到这里,彻底掐死了我们的退路,我必须亲自守着才放心。.. ”
此刻的参谋长张宏,同样有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丰店方向的敌人援军前出得实在太快了,至少在眼下,391团的重炮还没有撤入安全地带,更遑论远远拖在铁道线方向打阻击的八路军和391团的那个连了。
“地排成散兵线,各自找掩护!”张宏不再与团座争辩,转头开始布置二营六连构筑防线。然而,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在这光秃秃的荒原找掩护,实在是太难了。
秦忠孝此时显然与参谋长想到了一块,他用穿着皮马靴的双脚用力踏了踏已经解冻的土地,摇摇头说:“现在该明白八路军阻击的活儿不好干了吧?围城打援我们团是攻方,不必考虑阵地的问题;可是打阻击断后,八路军是守方,没有像样的防御工事,这个仗怎么打?”
张宏没有接这个话茬,倒是突然建议了一句:“团座,要不要考虑把第二挺马克沁重机枪留在这里?”
秦忠孝想也没想答应了:的确,在这样劣势地形的条件下打阻击,没有重机枪压阵,是很难想象的。今夜一共带出来两挺马克沁,在进攻战斗一直没机会投入使用,但到了眼下的防御阻击阶段,却先后不得不拿了出来,仅从这一点看,接下来的战事不容乐观。
391团的两个最高指挥官亲自带领二营六连忙着布置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位于他们前方的二营主力,已经重新与来敌打成了一锅粥。
在刚才的遭遇战被二营主力击退的蒙疆军骑兵,没过多久卷土重来。骑兵团长杜东强通过步话机向后面的联队长大佐报告了前方出现的敌情,彼时坐在卡车里正遭到八路军侧面袭扰的大冢康介,毫不客气地命令杜东强全力向前攻击,否则军法从事!大冢理所当然地认为出现在骑兵面前的应该是支那军预先设下的又一道阻击线,却完全没有想到,这其实已经是从南同蒲铁路线快速回师的央军主力。
杜东强并不关心前方突然出现的支那军是何方神圣,但“军法从事”这个词却让他不寒而栗,自己手下的一个连长被日本人手枪毙命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已经杀红了眼的联队长大佐,显然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想到这些,蒙疆军骑兵团长把心一横:终究是一个死,与其让日本人毙了,还不如跟支那军血拼一场,或许还能赢得生机!他下令,将现有的两个骑兵营,编为前后两个方阵,彼此之间相隔半里;前阵率先发动冲锋,倘若遭遇强阻,即刻分向左右调转马头回撤,此时后阵立即从央补冲锋。如此周而复始,始终保持锋线形成的突击之势。
这是早在绥远的时候,日本人的关东军骑兵集团教官,传授给蒙疆军的作战战术之一,此前经过晋北系列战役以及忻口会战的实战检验,非常行之有效。
391团二营主力,此刻遭遇到的是对面骑兵这种周而复始的连续冲击。从来未曾与大队骑兵在平原地带交过手的央军二营,一时间被打得有些发懵,他们没有料到刚才一触即溃的骑兵军再重新杀回来的时候,势头突然变得如此强悍。轮番冲到最前沿的骑兵,手骑枪射出的子弹给防御的央军官兵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二营长甚至有了一种见了鬼的感觉,仿佛对面的骑兵滔滔不绝、杀之不尽。
倘若是白天,他们很有可能会在经历几个回合之后,看清楚敌军骑兵实施的这种轮战战法,从而找出破绽予以应对;然而此刻偏偏却是深夜,伪蒙军骑兵借助茫茫夜色掩护发起的轮番冲锋,竟格外拥有了浩大唬人的声势。
二营几乎没有什么掩蔽的防线,三挺捷克式轻机枪朝着发出马蹄震荡声音的方位疯狂地扫射着,所有的枪管都已经热得烫手。匍匐或半蹲在旷野的士兵,步枪也都在全力施射。官兵们搞不清对面究竟来了多少千军万马,唯有一个念头地开火、开火。
在双方打成白热化之际,391团的团部副官,押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副官一行是循着激烈的枪声跌跌撞撞地摸过来的,央军今夜出动的为数不多的马匹和大车,主要都用在牵引和拖拽四门重炮以及弹药方面了,这挺沉重的马克沁机关枪,他们完全是靠着人力硬行扛了过来,不仅费力而且耗时。正打得满脸热汗、焦头烂额的二营长,得知团座终于给他调来了一挺马克沁,激动得差点哭出声——再这么打下去,他的两个连恐怕真要支撑不住!
“架起来,赶紧架起来,给我狠狠扫这帮狗日的!”
然而,几乎与守军调来了重机枪这件防御利器同步,蒙疆军的后面也出现了援军,那是三辆载满日军的九四式大卡车,他们刚刚摆脱了八路军的侧翼袭扰,循着骑兵的线路疾驰过来了。
徐旅二营7连,使出了浑身解数,仍然没有拦住冲在最前方的三辆卡车。
7连长魏鑫知道战友王双龙正带着6连的一个排从后面紧紧咬住日军不放。于是,他调动自己的三个排,两个实施左右夹击,第三个直接穿插顶到了日军卡车队的前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