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三层假面
无忧被高太傅一声狮吼给震慑到了,匆忙规规矩矩的去墙角站好,余光一瞥刚刚进门回到座位上的唐易钦,他自顾坐下好似无她这个人一般,淡定的将书册翻开。
无忧别过头看着当空的烈日,倚在墙上一心思索着他是何意,究竟还愿不愿意继续当她的专属护卫?
无忧盯着一处发愣,眼前忽闪过一个人影,人影闪至她身侧,站定不动了。她向其看去,此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唐易钦。
“你怎么出来了?”无忧将头凑近,压低了声音问。据她所知,唐易钦可不是个会忤逆师长的人。
唐易钦难得有了表情,他皱眉看她,须臾将头倾侧靠近,轻声道:“因为我去寻迷路的你,耽误了上课时辰。”
无忧闻言又想起方才自己让他走慢些,原来害得他迟到了罚站的人就是她。一时羞愧,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干脆又将头扭到了另一侧,若无其事的数着天上飘着的云彩。
数到二十几片云的时候,自东飘来一朵极似扇形的云,无忧觉得面熟,歪着脑袋想了想,原来是和叶锦诚的水墨画扇一个样子,难怪面熟。
想至此,脑海中浮现叶锦诚拿着他的水墨画扇微笑的模样。暗道他想必就是活生生的“戏精”了吧,人前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人后又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样子,说他是带了两层假面的狐狸当真不为过。
“这事说来都怪叶锦诚,他没事和你说什么陈年旧事,离间了我等,也不知他能得了什么好处。”无忧愤愤道,言罢斜眼看了一眼里面的叶锦诚。
此时上着课的叶锦诚只感觉背脊一凉,一阵恶寒,紧接着是几个大喷嚏——寻思着怎大热天的也着凉了?
唐易钦闻言是沉寂了片刻才开口的,声音极低:“也许,你误会大殿下了。”
无忧转头去看他,他究竟是被叶锦诚灌了什么药,如此帮他说话。今日自己遭了那么多罪,有大半都是拜他所赐。
唐易钦见她不语,知她不理解,遂又补了句:“有些事情说清楚了,会给以后减少很多麻烦。”他一开始听说这件事确实是相当生气的,恨不得当场就给唐易凯报仇——还好他忍住了。
后来叶锦诚告诉他当年事情的全部,他已经没有再怨无忧,只是不知该如何再面对她,面对这个间接害死自己兄长的人。他听叶锦诚说她应该是在去找他的时候迷路了,他开始担心她,他与自己讲,作为一个护卫他必须去找她,所以他去了。
天很热,当他看见远处的她在树下无助的蜷缩成一团的时候,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他心里紧紧的抽了一下,他想这大抵就是心疼吧。
她只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女孩,虽然偶尔任性顽皮,但又何错之有?即便是沅皇在此亦是无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有些明白兄长临死前留下的那词“无悔”了。逝者不怨,生者何以怨得。
唐易钦想通了才拿着伞靠近她。臣这一辈子,都是殿下的护卫,不论生死,永不相离。
……
无忧细细思索着其中的意思,心里升起一个想法——或许叶锦诚真的是为了她好?此事早晚要揭发,若将来被有心人利用,那唐易钦这把护身利刃就很可能会将刀尖对向她。自己最信任的护卫被策反,到那时就必定会是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无忧想至这,后背直冒冷汗。叶锦诚不至于想的那么深吧。无忧摇了摇头,大抵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否则叶锦诚这个人也太恐怖了,一面装着书生,一面对她胡闹,一面又藏着城府……三层面具的狐狸,也不知是敌是友。
就在此时,人群忽然蜂拥而出,无忧恰巧在门口,被撞的晕头转向,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下学了。
都是下学的时辰了?这半日她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尽遭罪了。捶了捶站的酸痛的双腿,就像当年体测时候那般累人。
看向唐易钦的时候才发现他正与其他人在说话,定睛看清楚了与他说话那人正是叶锦诚。叶锦诚悠哉的上了半日课,此时到在侃侃而谈,无忧心想他倒是轻松的很,半点汗没出。
见他们二人皆是难得的相谈正欢,她也不打算去打扰,冲唐易钦打了个招呼便拖着自己近乎站到残疾的腿走了。
他们二人见她走远了,不约而同的一敛方才的笑意。唐易钦率先开口:“大殿下有什么话要说。”
叶锦诚摆摆手,并未打算接话,抬脚作势就要离开。
“大殿下那时就不怕我真的去伤了她么?”
叶锦诚闻言微微一笑,坦言道:“我倒是不怕的,因为我了解你也了解她。”
唐易钦并没有再问什么,嘴角亦是一扬,恭敬行了个礼,转身便大步去追无忧了。叶锦诚看着他的背影,眯起眼睛开扇,扇着扇子望着他远去,似笑非笑。但愿他真能保护的好她吧。
……
下午的课被临时取消了,原因是沅皇召见无忧与叶锦诚。
无忧中午一顿包餐之后什么腰酸背痛都已好了大半,当然主要是心情好了,看着在一边站岗的唐易钦颇为满意,下午又不用见到那个高太傅,实在是好事成双。
“倾儿,上午的学堂如何?”沅皇将他宝贝的小女儿揽入怀,白花花的胡子翘起,显然是很开心。
无忧还没有回答,叶锦诚却抢了先:“皇妹在外面看了半日风景,想来挺有趣的。”
无忧瞪了他一眼,刚刚对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