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砰的一声关上,徐千秋身上所萦绕的那股经久不散的暮气也是陡然消散。其所散发的伶俐气息如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般将许涟的脸刺的生疼,这种情形许涟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她这次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懦弱跪拜,而是一反常态的如一叶孤舟般立于这股惊人的气息间。
徐千秋见状略带几分讥讽的说道。
“和北凉那蛮子出走多日别的没学,倒是这份倔强的劲头沾染了不少。”
许涟始终沉默不语,世人只知晓徐千秋计谋当世无双更善于立于军帐之内取敌首级于千里之外。但也许只有许涟知晓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千秋修为也是不低而之所以能避过皇宫内那些逼人的眼线,皆是因为他整日修炼的龟息经。
这是比衍气诀更为高深的收敛气息的法门,江湖上比不是人人都像袁青峰那样有一块避天玉帮其掩盖气息。而徐千秋之所以选择在大夏创立之初功成身退,其一是早已看穿当今天子的狭小胸襟,其二便是修炼这龟息经。
大夏王朝建立这些年一直安于封地的徐千秋修为不知到了何种境界,虽然其周身整日萦绕着经久不散的暮气可只有许涟知晓这一切都是假象。
“你可是始终不说话,可是你娘的性命却是在我弹指一挥间。”
许涟闻言顿时脸色一冷,嘴唇狠咬出血都不自知。她之所以如此情急的纵马赶来就是因为徐千秋的一句话,若是还想见你娘一眼就给我即刻赶回皇城来。
许涟自幼便听从徐千秋之言知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还活在世上。这让她怎能安奈的住当下便决定纵马回皇城。
“你将我娘藏在哪里?”
徐千秋闻言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你终于肯说话了,你娘现在被几个人好生伺候着舒服的很。只要你听为父的话你娘便能无碍。”随即徐千秋身形一闪,顷刻间便到了许涟的身前。
一双枯槁的手转瞬间便掐住许涟白皙的脖颈,一双本来暗含精光的眸子转眼间满是蓬勃的杀意。
“不要想着再像上次那样从我手中轻易逃脱,这次可没有圣上给你撑腰。”
随即徐千秋的手轻轻发力一点一点挤压许涟咽喉中仅存的气息,后者只能发出不能控制的咯咯声。徐千秋见状随手一甩便将许涟掷于地上。
而许涟白皙的脖颈上登时便浮现出清晰的勒痕,而那双含水的眸子里满是怨毒。
“少拿这种眼神看我,你和娘一样都是些个见异思迁的主。”随即徐千秋换了一副嘴脸从昏暗的书房内走出,转眼间又成了那个暮气森森的治世能臣。
大夏天子此时正颇为心烦的翻阅着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近来漠北叛乱,天下禁武这一系列的事早已让这个身经百战的皇帝疲惫不堪。而此刻却有一位身穿白袍蟒衣的人恭敬前来。
“陛下,臣有事启奏。”
大夏天子本来想要发火毕竟自己早有严令在批阅奏折之时不许朝臣随意进言启奏,可抬眼看去见来人却是一脸恭敬的公孙尚。大夏天子内心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几分但还是颇为不悦的说道。
“究竟有何事启奏竟如此无礼的前来。”
如今自己手中的三位重臣早已去了其二,拓拔言突然的暴毙而亡和顾长安平叛未归这些个都是他的心病。如今朝中可以信任的就只有眼前的公孙尚和颇为年迈的徐千秋。
北凉如今擅自起兵入洛阳这件大逆不道的事早已令他烦透了心,此刻公孙尚急匆匆的前来又不知是所谓何事。
“陛下,徐大人近来却是有些奇怪。”
大夏天子闻言虽说心中有些将信将疑可嘴上还是缓缓说道。
“徐千秋乃是江山社稷之臣,你如此怀疑却是有些不妥。”
公孙尚随即将一封书信悄悄呈上,大夏天子拆开看之随即面色大变。
“此事可为真?”大夏天子问道。
“臣暗地里差人调查过确实为真。”
大夏天子闻言面色一沉转而一把将案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扫落在地,这天子一怒可吓坏了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一众人急忙下跪拜服。
“好你个徐千秋谋划的如此周密连顾长安都算计进去,怪不得你不愿领一品尚卿之位原来是存着这等心思。”
公孙尚同样拜服于地,听闻大夏天子如此所言脸上一丝不可察觉的狡黠一闪而过。
而之后洛阳城主府内,李墨天的面前摆放着一张书信。书信上的内容极为简洁,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离间!
一旁的仲师见状说道。
“当今天子生性多疑,这招离间定会让其和徐千秋之间产生间隙要不了多久徐千秋的盘算便会大白于天下。”
李墨天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徐千秋当年与我征战沙场,我见过他那种极为可怖的谋略。当真是算无遗策咱们这招无中生有还不知能否打乱他的脚步,但是想要凭借一招就将其扳倒实在是痴人妄想。”
仲师闻言心中虽有不悦之色但依旧脸色如常,依他看来王爷倒是过分看重这徐千秋了。
而此刻的袁青峰却是悄然回到客栈内,他从客栈掌柜口中知晓许涟将那匹万里烟云照给骑走了。虽然他心中大骂这匹千古名马的好色之心,可眼下却是有些无可奈何。
客栈内悠悠转醒的菱儿睁开眼睛便看见一脸关切之色的袁青峰,随即她轻轻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