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没有再说下去，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万流殊追问道：“只不过怎样？”
无极把目光转过来凝注着万流殊，过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一字字说道：“只不过二师回来时并没有死，而且本来也不致于死的！”
这句话说出来，万流殊大吃一惊，嘴张得很大，但很快又闭上了。
只见无极大师双拳紧握，接着道：“我虽然对下毒并没有什么很深的研究，但近年来对此倒也颇有涉猎，二师兄回来的时候，我已看出他毒虽深，但却绝非无救，而且在短时间之内也绝不会有生命之危！”
万流殊道：“你是说……”
无极道：“偷经的那人既知道秘密已被二师兄发现自然要将之杀了灭口！”
万流殊忽然觉得这屋里闷得很，几乎令人透不过气来。
他缓缓踱了个圈，才沉声问道：“无了大师回来后，到过这屋的有几个人？”
无极道：“大师兄、四师兄、六师弟和七师弟都曾进来过。”
万流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有可能下手？”
无极点了点头，叹道：“这是本门之不幸，我本不愿对你说的，但现在我已发觉你绝不是出卖朋友的人，所以我希望你……”
万流殊道：“你要我找出那凶手？”
无极道：“是。”
万流殊目光闪烁，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道：“凶手若是无尘呢？”
无极突然怔住了，过了半晌，满头大汗自面上滑过，浸湿了僧衣。
万流殊道：“就算少林门下人人都已知道无尘是凶手，也绝无一人肯承认的，是么？”
无极没有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江湖人素来将少林视为名门正宗，如今少林掌门若是杀人盗经的凶手，少林寺数百年的声名和威望岂非要毁于一旦。”
万流殊道：“就算我能证明无尘是凶手，只怕连你也不肯为我说话，为了保全你们少林的声名，你恐怕也只有牲牺别人了。”
无极长长叹了口气道：不错，“为了顾全少林威望，我的确可以不惜牺牲一切。”
万流殊淡然一笑，道：“那么你又何苦要找我。”
无极道：“我虽不愿做任何有损本门名声的事，但你只要能证明谁是杀死无了师兄的凶手，我不惜与他同归于尽，也要他血债血偿！”
万流殊笑道：“出家人怎可妄动杀念，看来你这和尚六根尚未清净。”
无极双手合十道：“我佛如来也难免生气作狮吼！何况和尚。”
万流殊霍然起身，说道：“好，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无极面色沉重，说道：“莫非你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万流殊道：“我虽不知道，却有人知道。”
无极皱眉道：“是凶手吗？凶手他自己当然知道，但他会傻到告诉你他就是凶手吗？”
万流殊道：“除了凶手自己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人就在这屋里。”
无极面色又变了，四下望了一下，说道：“谁？”
万流殊指着禅床上无了的法身道：“别找了，这屋里除了你我，就只有他了！”
无极失望的叹息了一声，道：“只可惜他已无法说话了！”
万流殊笑了笑，道：“死人有时也会说话的，而且从不说假话。”
他忽然掀起覆在无了法身身上的血被单，月光斜斜自窗外照进来，照着无了枯黄干瘪的脸。
暗黄色的脸上，还带着层诡异的灰黑色。
万流殊道：“你可曾看过被偏坡窑主毒死的人？”
无极道：“没有。”
万流殊叹了口气，道：“你的运气不错，毒死的人实在不好看！”
其实无论是谁被毒死都不会好看的。
万流殊闭起眼睛，缓缓道：“多年前，我曾经看到一个被他毒死的人，那人中毒才不过片刻，全身就已经发黑，我出去打个转，再回去一看，那人身上的肉已全都不见了，已变成了一副骷骨……漆黑的骷骨！”
无极凝视着无了的法身，道：“但现在二师兄中毒已有好几天了……”
万流殊张开眼睛，道：“不错，他中毒已有数日，却还没有发生那种可怕的变化，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无极摇了摇头。
万流殊一字字道：“这是因为他又中了另外一种极厉害的毒！”
无极道：“你……你是说……”
万流殊道：“他虽中了偏坡窑主的毒，但中毒并不深，再被他以内力压住，所以他直到回来后毒性还未发作。”
无极道：“正是如此。”
万流殊道：“那凶手为了怕他说出秘密，一心想他快些死，生怕他的毒还不够深，就另给他服了一种极厉害的毒。”
无极道：“杀人的方法很多，他为什么还是要用毒？”
万流殊道：“只因无论用什么方法杀人，都难免留下痕迹，大家既已都知道无了大师中了毒，他只有再用下毒这法子，才能避免别人起疑心。”
无极叹道：“不错，这样做人人都认为二师兄必是被偏坡窑主毒死的，再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了。”
万流殊冷冷道：“此人行事周密，老谋深算，只可惜忘了一件事。”
无极道：“什么事？”
万流殊道：“他忘了毒性必相克，就因为他下的毒既烈又重，克住了偏坡窑主所下之毒，所以无了大师的法身到现在还未有那种可怕的变化！
万流殊目光闪动，道：“无了大师回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