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位沐同学字写得漂亮,所以队友的作品都请他抄在同一张纸上?”谢讲师猜测道,“然后其余三位同学忘了署名?”
潘长生老教授赞同:“或许是这样,不过沐同学的字不止是漂亮,那行楷的布局章法已自成一家了。”
众评委皆点头赞同,不过有人插言:“也有可能,这四首全是他一人写的呢!
大家只是哈哈一笑,他们也都曾有过这想法,不过最后还是摇头否定了。
如此高水平的诗词,以他们的能力,也要耗费大量时间才能雕琢出一首,一个中学生,不到一小时写四首?不存在的。
苏一尘在办公桌里找了许久,终于把去年的获奖名单翻出来,评委们查了查秀越一中参赛人员姓名:季长存、褚乐杉、冷凝霜。
今年新增的队员沐晨宾正好不在其中,于是谢海青自告奋勇下楼打听情况,半晌后回来,有点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我问过了,四首皆为沐晨宾同学一人所作。”谢海青说,声音不大,却是惊呆了全办公室的人。
苏一尘拍案而起:“若真是如此,我要特招他,让他来咱们学院的古汉语文学系就读!”
张教授喃喃自语:“沐晨宾,这个名字好熟悉,秀越一中……莫非是?”
苦笑几声,对苏一尘说:“苏院长,你想特招,人家还不一定原意来。”
苏一尘一瞪眼:“咱们羊城大学可是全国重点大学,文学院的古汉语专业更是排名世界前三,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会不愿意?
见众同僚都看向自己,张教授叹口气,手指点了点《题兰花》的前两句道:“识曲知音自古难,瑶琴幽操少人弹……这位沐晨宾可是名人,人家是搞音乐的。”
评委们茫然地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沐晨宾从不接受采访,所以那点小名声基本上仅在专业小圈子里传播。
“我家那位搞音乐的,最近老提沐晨宾这个名字,总哀声叹气说比不过一个高中生,我才有了点印象。”张教授摸摸后脑勺,又道:“今年的紫禁城国庆宴会获奖的那首《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是他写的。”
有看过国庆那场直播的评委连连点头,张教授对苏一尘道:“院长你的女儿天天唱的那首《心愿》,他写的。”
“谢老师,你的铃声《隐形的翅膀》,他写的。”——《隐形的翅膀》占据铃声热榜榜首好些日子了。
谢海青下意识摸摸自己的手机,张教授又道:“羊城大街小巷都在放的《西海情歌》,还有前些日子大热的电视剧《大英雄妙英雄》主题曲,都是他写的……据业内人士估计,沐晨宾今年歌曲版权收入已超过两百万元。”
最后总结:“所以说,苏院长你想招他来当个清贫文人,只怕希望不大。”
岂止是希望不大,苏一尘在张教授还没吹爆的时候便已放弃了,只能摇摇头道:“难怪他诗词写得这么好。”
——歌曲的作词,与赋诗颇有相通之处,现代人写的词,便是古代的流行歌曲。
屋内众人无语,都沉浸在这些消息带来的震撼中。
直到钟声响起,第一轮预赛结束,工作人员把所有的答卷全都汇集上交到办公室里。
苏一尘收回沐晨宾的那张答卷摆在案头,取下老花镜平静道:“这一份就不用评分了,大家把其余的卷子都改下,如果有水平超过或相当的作品,咱们再议。”
众人纷纷落座,开始评审工作,不过人人心中有数,这种可能性实在不大。
经过紧张的初步评分、交叉复审、讨论取舍,12支决赛队伍名单终于赶在中午前确定下来,显然,其余队伍没有一首能比肩沐晨宾作品水平的,更枉论四首。
入围决赛的学校名单和前十二名的作品,被工作人员全张贴到文清楼前的公告栏中。
除了少数交白卷的,和自认无缘排名的队伍提前打道回府,其余等待多时的领队老师和同学们蜂拥而上。
沐晨宾等人站得老远,若不是方菲老师坚持要留下看评审结果,他们早已离开了,那四首诗词还通不过第一轮的话,季、褚、冷三位同学就要怀疑人生,质疑自己的审美能力了。
没过多久,方菲费力挤出人群,蹬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回到四人跟前兴奋宣布:“咱们学校获得了初赛第一名!”
首轮结果只列入围名单,并不公布具体评分,但是默认都是按高低排列,秀越一中的名字赫然放在了第一位,显然分数最高。
结果方菲喜提三张冷漠脸j,沐晨宾不用说,季、褚两人一个字没写,一分力没出,哪好意思庆祝胜利,只能默默打气争取在第二轮表现,唯有冷凝霜小小地“耶!”了一声。
方菲也不在意,乐呵呵的,大手一挥:“走,老师请你们去梅苑三楼吃新礓菜!”
茶足饭饱,休息充足后,秀越一中原班人马原路返回,第二轮只有十二只队伍,四十八位同学参加,故此集中在文清楼一层进行。
其余十一个队伍已在此等待,基本上都是粤东有名的重点中学。
这会儿几乎所有老师同学,都驻足在公告栏前,对十二份答卷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沐晨宾的答卷前的围观人数最多,时不时传出“啧啧啧”的赞美声音,书法与诗词相益成彰,赏心阅目。
众人见方菲一行人过来,认出这便是秀越一中的队伍,于是又一片窃窃私语声响起。
当然不会有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