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的账，她也该算算了！
见竹瑶还懵懵的，她把话重复一遍：“这几日跟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竹瑶点头。
她把人偶放在手里把玩着，打开随身行囊，翻了翻，找出一堆奇形怪状的玩意。
“帮你修，看好了。”
她捻起针线，灵巧地穿过一张面皮，灵力流转，缓缓沉入一针一线中。
从头皮开始，丝线引过眉眼、鼻尖、下颚、锁骨。
烛光摇曳，少年侧首，托着笑狐狸面具。长辫由蓝红二色的麻绳编起，随意放在木桌另一端。
“前辈，你找回惜瑶珠了是么？”
针尖一颤，险些扎到手上。花棠微惊，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
“你知道的不少。”她又埋下头，认真地穿针引线。
拉长、收线。她捻着银针举起手臂，在竹瑶鼻尖不到两寸处停下。
啪嗒，银针掉落！
她飞快翻转手腕，扣住竹瑶面具。掀眸，语调急转：“可否一赏真容？”
竹瑶从容道：“前辈若想知道，何须再问？”
花棠微感异样，低头，见少年指尖已绕上银线，而那线的另一端，正缠在她的耳垂后方——那是揭下面具的地方。
她要是再有动作，竹瑶只需勾勾手指，牵动银线，那张陈水玉的面皮便会掉落！
花棠眯起眼：“你知道，我也只要勾勾手指。”
银线不进亦不退。花棠不想暴露真颜，最后还是选择了保险。放在竹瑶面具上的手指一动，转而绕住银线。
竹瑶弹了弹指尖，松开银线。两人舒出一口气。
竹瑶道：“很好猜。伶北郡主要是找回了惜瑶珠，便不会缠着太后；要是没找回惜瑶珠，哪来现在这副面孔？”
花棠不禁又道，“你知道的真多。”
竹瑶轻笑两声，道：“过奖。我常年生活在皇城，怎会不知。”
花棠仍觉此事蹊跷。按陈水玉的性子，不，就算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让外界知道自己容颜被毁这等事。
再者，陈府封又不是没有锁消息的本事。
五年前，不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么。
花棠转念，忽而笑起来：“见多识广并不是坏事。这么说，找人也该方便些了吧？”
“愿闻其详。”
次日，面具少年抱着人偶，随花棠出发。
花棠脸上已换了张面具。
璃夜化作小白猫跟在她脚下，随时保持意识连通。
“我们已经在皇城了，你还感知得到吗？”
白猫抖抖耳朵，走在花棠前面。
“又感知得到了。”
竹瑶看看白猫又看看花棠，花棠回头解释道：“我灵宠。”
“据你所知，近期有什么亡灵混入皇城吗？”
“没错，我要找一只亡魂。而且还是……”
竹瑶突然开口，“请随我来！”
两人一猫走了半晌，光线逐渐暗下来，花棠方知自己在往下走。
应该是入了一个山洞。
道路一点点暗下去，在光线近乎完全消失之际，又有什么亮起来，晶莹剔透，有些像鬼火的绿色。
她留意四周，从袖中拿出地图，展开一看。
她想起来了。
通天碧！
藏在皇城之下的暗道——通天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