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妇人之仁,所以今日心狠的走出了牢笼,心善的那个躺在了床上。
巫拜黑问宋权:“你打算将他如何处置?”
巫玉堂终究是巫家的正统血脉,宋权不能一时间就斩草除根。他暗恨南珍,如果当日就痛快干净地处置了巫玉堂,今日他宋权也不会不得不留下巫玉堂的一条贱命。
宋权对巫拜黑说:“巫玉堂倒是有些真才干,巫家和我往后都离不开他。”
巫拜黑又笑了,赞许的点点头。
——这才是能成大事的人,心狠手辣,榨干对手的每一滴能力为自己所用。
巫拜黑说:“你看着办吧。”
他转身,将宋权的新名字记在了那天头地角有暗纹的族谱之上。
宋权更名为巫玉泽,在巫家,只有玉佩显灵的人才配有“泽”字。
玉堂,玉泽。
咚咚咚,主楼再次撞响了长钟。
巫玉堂虚弱地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南珍端了一碗粥进来,手指被碗壁烫红,她面露愁容,却在进来的那一刻全都收敛起来。
但这一切,又怎会逃过巫玉堂的眼睛?
巫玉堂端详着南珍粉饰太平的面容,即使是现在这种马上就要断粮的情况,他仍旧觉得,有她在身边,一切就是有希望的。
南珍舀起一勺粥吹凉,要喂给巫玉堂吃,巫玉堂往她那里推了推。
南珍一下子就难过起来,吸了吸都冻出鼻水的红鼻子,辩解着:“我不会再下毒害你了,真的,不信的话我就先吃一口。”
说完了,她看着他,他也幽幽地看着她。
南珍咽下那勺米粥,米汁的醇香一下子就从喉咙滚进了胃里,一时闹得她更饿,她生怕被他听见肚子叫,只好大声说话:“你看,真的没毒,你快吃吧!”
这是最后一勺大米熬出来的食物了。南珍红着眼看着,不知道下一顿该给病人准备些什么。
巫玉堂拿走了碗,自己吃了一口,然后舀起一勺喂到南珍嘴边。南珍不吃他也就不吃,逼得南珍与他一起一勺一勺吃完了那碗粥。
洗碗时,任凭冰冷的山泉水冻僵了手指,南珍站在水池旁却因为伤心而顾不得手指的疼痛。
该死,真该死啊,她后悔的想要拿把刀把自己了解了算了。
为什么会怀疑这样的他呢?为什么不能用心去听一听呢?南珍觉得天玄说的太对了,她真是蠢到了家。
***
第二天,一群人涌进了被人遗忘的那栋小楼,巫玉堂静静的坐在床上,南珍张开双手,不让任何人靠近。
宋权来了,让人带走了巫玉堂。
南珍的一切反抗都是枉然,并把宋权逗笑了。宋权说:“南珍,这一切还要多谢你。”
南珍想挥他一巴掌,却被人桎梏着双手。
她只能看见巫玉堂的背影,他那样的瘦,一贯能将白衬衣撑得好看的肩膀瘦的只剩硬铮铮的骨架。
“放心吧,我不会杀他的。”宋权挥挥手,那些人松开了对南珍的桎梏。
“你想干什么?”南珍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这样对宋权咬牙切齿的一天。
“你大概还不知道。”宋权笑了笑,南珍突然想起,在他们婚礼前的那段时间,宋权已经不怎么爱笑了,总是垮着脸,沉默至极。
他是从那个时候变了,只是南珍知道的太晚了。
“巫玉堂死不了,因为他是巫家最好的制药师。”宋权牵起南珍的手,“走,我带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