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冬静静看着,也不管她了,扭头去后厨帮忙。
南珍还特地滚了两圈,才甘愿老实坐在书桌前算账。
隔天早晨,她就又看见了后面飘着的白床单。
这次则冬先把手机递给她,写着:“你不许再躺我床上,味道太大了,我昨天消毒了三遍。”
***
不久,店里的烤箱生病了,正在烤着的蛋糕也都变成了黑炭,满厨房的焦糊味。
南珍急忙往修理店打电话,可电话一直占线。
她愁眉苦脸:“这可怎么办?今天还要往酒店送甜品,时间来不及了!”
则冬蹲下来看了看生病的烤箱。
“你会修?”南珍诧异极了,这是捡到宝了啊!
则冬问她:“说明书还在吗?”
南珍摇了摇头。
他也不慌忙,跑去吧台上网查资料,难得在店里露个头,把今天到店里来碰运气的姑娘们乐坏了。
他兀自安静的坐在那里,仿佛丝毫感受不到那些火辣辣的视线。
南珍心情复杂地摸着烤箱,有点想哭。
很快,则冬便拎着工具箱回来了,一言不发的开始做事。
南珍也不知怎么的,就站在一旁哭了起来。
边哭还边怕别人发现,掉一滴泪就赶紧用手抹去。
则冬倏地回头,正好看见一颗眼泪滴在她的鞋尖上。
南珍哭着吼:“看什么看!”
他转回头,不再随便转身。
半个小时后烤箱被修好,则冬捏着一截炸开的线管先离开了厨房。
他的手沾满了油渍,站在水池前怎么也洗不干净。
店里的甜点师傅试了试,还真行了,赶紧把蛋糕送进去烤。
南珍去仓库开了一罐洗手液递给则冬:“喏,用这个洗。”
则冬拿过来,先是细细的看成分表,然后闻味道,最后南珍不耐烦了,在自己手上挤了一点用力搓泡泡。
则冬知道自己刚刚那样有些怪,马上学着南珍的样子,挤出绿色的洗手液在掌心搓开。
***
两个人的手同时放在水龙头下面,南珍就要抢着霸占上面的位置,手上的泡泡都冲到则冬手里,他见状马上移开手,要等南珍洗完他再洗。
南珍难得好心要让他一次,却见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等到最后洗。
“我没骗你!”她张口说话,嗓子哑哑的还有哭腔。
可则冬就是不从,举着满是泡泡的手立在太阳下。
南珍发现他的白衬衫上也沾染了一些机油。
则冬洗完手跟她表示要尽快买新烤箱,旧的那个坚持不了多久。
南珍叹了口气:“能用多久是多久吧。”
她不舍得。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天烤箱就彻底报废了,南珍让则冬再修修,则冬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南珍不信,打电话让修理店的人过来,来的人敲敲打打一会儿也摊手表示:“修不了了。”
南珍眼眶湿湿的,吸着鼻子跟则冬说:“哎呦,好像感冒了,内个,你下午跟我去买烤箱啊!”
会修就一定会选,南珍这样认为。
她再也不要买二手烤箱了,南珍这样决定。
汀城老街有专门卖厨具的店铺,南珍开车带则冬过去,她的腰不怎么疼了,又换上高跟鞋,开车时竟然光着脚,脚趾甲一片片是彩色的。
可是她从来不抹在手上。
卖厨具的老板娘眼尖得很,老远看见南珍的车,她从车上下来,另外一边竟然又下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
她急忙跟周围商店的阿姨八卦:“哎哎快看,那不是南珍吗?那个男的是谁?男朋友?”
阿姨织着毛衣眼皮都不抬道:“不可能。”
“也不是不可能,宋权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老板娘低声说。
阿姨织毛衣的手停了下来:“也是,宋家小子当年走得急,其实她也不算过门,照顾了送福气和连香玉这么些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