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鹅肝非常地道,是特地请正宗的法国大厨做的,你一定要尝尝。”徐斯南脸上的微笑还是依旧饱满得很,只是意味总是觉得有那么些说不明道不清。
孟连熹的心里不知道已经翻了多少次白眼了,她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不把自己是这里会员的事说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她只是不明白徐斯南离开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改变成这个样子,说到底也不是她清高,而是他身上实在太世俗。
“徐斯南,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挂满奢侈品的圣诞树?”孟连熹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发问了,这句是出于朋友的角度她才发问的,话是难听了点,可也不妨去想做她是在关心他这几年的处境。
徐斯南依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的处境,孟连熹当然不了解……
记得离开的那天的火车,是他熬了好几夜买来的半价车票,还出了点意外不小心买错了地方,就这样他没有去想去的南方而是被列车带去了完全相反的北方,那也就是他命运转折的开始。
刚到目的地的那几天,他的身上没有一分钱,以至于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北方真的好冷,那是那里最让徐斯南无法忘记的,他每天都伸出冻得红肿的双手在大街上给来来往往的行人塞着传单……徐斯南每次望着天空都不知道哪一朵云会飘到南方变成雨滴呀,那片会留下来变成雪花。
那些日子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去忘记原本的身份和原来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因为他亲手选择了自由,即便再难也只能是熬下去。
“穷怕了。”
孟连熹正喝着香槟听到徐斯南说了这句话险些呛到,她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坐着的徐斯南,怎么都不会想到说出这三个字的人会是他。
“很可笑吧。”徐斯南能理解孟连熹的这个反应,换做任何一个熟人也都会是这个反应的吧,他自嘲地笑了笑,拿起自己那杯香槟抿了一口,又继续道,“你肯定在想,我也会有今天啊。我自己都这么想啊,我也会有今天,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开始觉得自己以前追求的那些自由都是狗屁,现在看来只有挣得盆满钵满,让那些人在你面前低三下四的,那才是绝对的自由!”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腥红了眼,仿佛所受过的屈辱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你走才差不多四个月,你又为什么会得到江岭环球那个代理人的赏识啊?”比起他的苦难,孟连熹更感兴趣的还是徐斯南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让那么大的财团为他买了苟延残喘的徐氏。
“你说江尤?”
“他不是叫江其吗?”孟连熹终于明白为什么沈璧君也会觉得奇怪了,原来沈璧君和他们也认识。
“他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用得妹妹的名字的。”他看起来和江尤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这背后的事,当然值得一说。
徐斯南是在一次偶然的职场竞赛中获得去江岭面试的机会的,他本身就是受过极好教育的优秀人才,几轮面试一过,很快他就脱颖而出由江尤亲自面试。不用说也知道他的表现是非常精彩的,当场就被江尤钦点为经理,这在江岭可是史无前例的。
进入江岭以后,徐斯南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强的,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很多老员工老高层甚至轻而易举地就被赶超了,更难得的是江尤对他的信任是任何人都没有的。
“江尤是一个很好的人。”徐斯南讲完那些事,就不禁地想要感叹,江尤可是他这辈子最应该感谢的人也是最不能忘记的人。
孟连熹也看得出,他的确是很感谢江尤,“你最应该感谢的不还是自己的努力吗?”
“我之前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徐家给我的,都是爷爷给我的,更何况我在江岭也知道了爷爷当时不是真的对我那么狠心,而只是想保护我,我就更不能让徐氏被卖掉了。”徐斯南终于变得柔和了许多,像一只受伤的猫窝在自己的座位上,好生的惹人怜爱。
“不对啊……”当孟连熹发现自己已经深信不疑的时候才察觉这之中的不对劲,“我们是竞争对手,虽然我现在没得到徐氏,但是你们也没有完全收回徐氏的,我干嘛要坐在这里听你讲述你悲惨的故事啊?”
要是不和徐斯南涉及利益冲突的话,孟连熹估计都会因为了这番话帮着他重振徐氏了……这下呢,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圈套。
“徐先生孟小姐,这是二位的鹅肝。”
在质问的最沸点,终于是来了服务员替徐斯南解了围。
他笑了笑,恰当地转移了话题,“尝尝吧。”
“徐斯南你等着,下套都下到我头上了!”孟连熹也并不在追究,这次就当吃人嘴软好了。
她会这样,也是因为在她的心里她是愿意相信徐斯南的话的。
其实徐斯南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她,那就是江尤喜欢的是男人,那也是徐斯南面对的最大的非议,因为他的空降和一副天生的皮囊,那些不甘心被取代的老员工就恶意揣测他们的关系,在公司里到处散播谣言,让他避无可避,也不想连累了江尤,最终才决定求江尤帮忙买下徐氏作为江岭的一个分点,因为他也太累了,累到想立刻就离开江岭了。
徐斯南不愿意说这些和江尤有关的非议,更是知道江尤所有的事情,包括他经常挂在嘴边的沈星珩,他都知道。
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