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激灵把纸条整个塞进汤里,脸上立马就挂着一副乖巧的微笑。
“你怎么来了?”
光听声音她就已经判断出来了,身后的人就是山火,或者她应该问的是,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习惯了做云姬仙子,已经变得无事就不能来访你这个大忙人了?”山火径直地走到桌子边和沈璧君并肩,丝毫不顾及她的慌乱。
“我…”沈璧君怕被山火发现了什么端倪,便悄悄地用手绢把汤罐遮了遮,“那你来访我总是有什么事的吧?”
她一边询问着山火的来意一边咒骂着神判宫的安保系统实在太差,这神判宫都让人来去如风了,守卫的却一点儿不知道。
“去喝酒吧!”
“哈?”沈璧君恍惚间似乎听见山火说喝酒了,可是他没理由说要喝酒啊,她只好侧着耳朵再听听,“你说喝酒?”
“对,喝酒!”山火回过头来望着她,笃定得很。
“可是我这里…没有酒!”
沈璧君可是抠破脑袋才想到这么个理由好拒绝他,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万一待会地赶不上和白容月碰面可就麻烦了。
“我有!”
“啊,喂……”沈璧君只听见那句“我有”后整个身子就离了地,她被山火从后面抓着给擒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沈璧君被吓得失色,被他抓着越飞越高却也不敢用力反抗,万一给摔下来还不给摔惨了!
山火无奈得摇摇头,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还真是确定了她就不是柳惊云了,“嘘,别出声!引来人了可就不好了。”
沈璧君当真就乖乖地不说话了,紧紧地闭着嘴像被老鹰拎着的小鸡一样无助。
山火带着沈璧君直接地飞去了院落里那棵相思树顶,他先把颤颤巍巍地沈璧君给安顿好了,自己才在一旁坐下来的。
沈璧君咬着嘴唇望了一眼地面,吓得立马哆嗦着把头收回来了……“山火…我恐高……有什么事咱们说事儿成吗?”
她此刻可是觉得自己生命是受到威胁的!
“不急,来,拿着。”山火似乎丝毫没感受到她的恐惧,顺手从树丛里掏出两坛酒就递了一坛给她,应该说是硬塞进她手里的。
沈璧君抱着酒坛一动不敢动,她可是连醒着都有些坐不稳,要是让这一坛酒下肚,还不得一头栽地上去!
山火自顾自地抱着酒坛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放下来时才注意到身边的沈璧君怀里的酒都未开封, “你不喝吗?”
“我…我不会喝酒。”沈璧君尴尬地应付过后,就逞强地笑着抱着酒。
“叶里死了。”山火冷冷冰冰地说出这句话来,沈璧君还是有些震惊的。
她正了正身子,以为山火终于是要开始说正事了,“请节哀。”
“可我竟然连凶手是谁到现在都没有眉目。”山火深深地叹了口气,又仰头喝了几大口坛中的酒。
沈璧君猜想他心里也一定不好过,可这件事她听说了好久了,他们不是有顺着线索怀疑贺烈阿妩吗?为何却绝口不对她提?
她缓缓地转过头望了他一眼,一滴酒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惹得他有些痒地挥着胳膊擦了擦。
“你也不必太着急,”沈璧君又把头转过来,把自己的目光放得远了些,看着天边翻涌的七彩云霞和一整片的绿色树叶的波浪渐渐地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这才稍有放松地沉了口气,“敢杀下界女司的,一定就是神界的人,恐怕也谈不到哪里去的,所以我相信你也一定能抓到他给叶里报仇的。”
虽说叶里生前是和她不对付,可现在死者为大,沈璧君也算是明白生命不管在哪里都是无比脆弱的……中箭那日,她也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了,在以为自己死定了的那一刻她才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充满了遗憾,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潇洒地不顾一切地去为尹长聂挡箭就一定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可是原来这是怎么都准备不够的……
“你这个口气还真是和云姬一点儿不像。”山火竟然在这一刻被沈璧君的认真劲儿给逗笑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装到现在还没被柳让发现的。”
这个嘲笑简直是不要太明显了,沈璧君强忍着不发作,只是横着脸瞪了他一眼,“谁都知道呢云姬仙子大病一场醒来后就性情大变了啊,谁还会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反正大家都是只看结果的,谁还会费尽心思地去追根求源?
“喝酒吧!”山火伸出手来轻轻一挑,酒坛的塞子就被拨了出去,“别这么无趣,毕竟在神界你还能找到几个可以信任的人呢,你说是吧,沈璧君?”
山火如此刻意地提醒她,无非就是要她牢记自己的身份,牢记自己不过是借住在柳惊云身体里的一个凡人而已,沈璧君本来都觉得没什么的,可听了这话反而有些生气,这一切都是她无法选择的,怎么到最后都怪在她头上来了!
“喝就喝!”
她一赌气抱着酒坛就是一顿猛灌,不得不说沈璧君可是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中了别人的激将法,这么多酒下肚还不得昏天黑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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