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上古诸神之战,天降玄石,砸得这片原本贫瘠且荒无人烟的土地四分五裂,裂纹深入地底,飞鸟不渡,将完整的大地一分为四:北境,南沼,西岭,东漠。这些裂纹盘根错节、其间万物野蛮生长,人类、妖兽、草木皆异于外界,故被外界称为:辋川。
玄石携带着过于强大的陌生力量,唤醒了这片沉睡的大地的同时,破坏了自然法则原本的平衡。原本平衡的四方,被辋川分隔,引发天象突变。童谣有唱:“北境多岛,终年酷寒。南沼潮湿,瘴气常年。西岭陡峭,山高路远。东漠荒凉,烈日炎炎。”
千年前,走投无路的原住民们为应对各地接连不断的恶劣气候与妖邪虫兽,老幼妇孺人人研习结界通灵之术。一时间,四方修行之道盛行,门派帮舵林立,林林总总数不胜数。也就在那个百年,崛起了当今最为强盛的三大修行名门,修行之人皆趋之若鹜,穷尽毕生之力只愿拜入三门之下。古书有载:青鹿道宗、玄裔神宫、灵雀禅寺为救苍生于水火,传道授业天下,广收门人弟子,于南沼击败妖神意志,保四方太平。
西岭,青鹿道宗。
其上云雾缭绕,仙鹤盘旋,其下奇峰屹立,草木茂盛。峰顶道观五座,分别是天尊与四位道长所属,青砖碧瓦,金碧辉煌,在朝阳的映衬下分外圣洁。
如今入秋,是一年一度的入门考核期,作为千百年来的修行名门,青鹿道宗收徒考核自然极为严格,未待天破晓,宗门前已排起长队,登仙阶上人头攒动,无立脚之处。下到三岁孩童,上到耄耋老者皆是满脸敬畏、肃穆神态。偶尔会有两个身着青衣的道宗弟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走下宗门,站在台阶上宣读考核规则,顺便维持秩序。
转眼日上三竿,青衣弟子攥着仙卷,匆匆跑下台阶,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许虚,入五长老门下。傅清平,入二长老门下。”青衣弟子宣读第一轮考核结果,随后来不及抹把汗就又拾阶而上,跑向峰顶的考核道场。
众人悬着的心又坠了下去,长队向峰顶缓慢的移动着,如此来来回回数次,日头已经偏西,晚钟敲了三下。
“今日的最后一轮名单刚已宣读过了,其余人等,请明日再来吧。”青衣弟子说完作了一揖。
人群发出了阵阵叹息和议论声。
“唉,一天了,通过考核的人不过两手之数,我看呀希望渺茫咯。”
而在青鹿道宗主峰的一间水牢里,一双懵懂的眼睛正盯着山上发生的一切。这里没有外面的喧嚣热闹,不仅在山顶上人迹罕至,寻常弟子更被严令禁止靠近。青鹿道宗的所有弟子们都被告诫过:后山住着一个怪物,所有人都不许靠近。
隔着玄铁制成的窗栅的细小缝隙,他好奇的窥探着外面的世界。这间水牢阳光不透,夏天酷热,冬季严寒,从这里窥探外面的模样,成了他每日抵御痛苦和漫长的时间的唯一办法。
他不过少年模样,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苍白孱弱的手脚皆被缚,巨大沉重的铁链连接着暗室的四角的缚仙石,让他只能移半步左右。
“看什么呢怪物?过来吃饭。”一个身着青衣的青鹿道宗弟子不耐烦的打开囚门,把餐盒丢到了他面前。
他收回目光,试探的发声:“外……外面,热……热闹。”
“哟,会说话了?外面当然热闹,青鹿道宗一年一度的秋招,说了你也不知道。依我看,你就在这里好好思过,别想着出去的事了。”
青衣弟子给他打开手上的镣铐,嫌弃的捏着鼻子退开:“诶你快点吃,吃完我好离开这个鬼地方,又阴又冷的。说起来,我入门时你就已经被关在这里了,鹿羽师兄,你也真是可怜。”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埋头扒饭的少年一愣,抬起头:“我……鹿羽?”
青衣弟子无奈的摇摇头:“鹿羽师兄,看来这么些年,你不仅不会说话了,连心智都退回了孩提……长老们也真是心狠啊。”
鹿羽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只记得,人人都说他是五长老从辋川深处捡回来的怪物,刚一到青鹿道宗三年年便害的师兄毙命,师尊重伤闭关至今,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灾星。
转眼间七年过去了,当年的人事物已随着时间逐渐蒙尘。他被关在这寒冷阴暗的水牢,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关心他,有时候他会恍然,世上是否还有鹿羽这样一个人,自己究竟是何人?
青衣弟子一边收拾着餐盒一边说道:“鹿羽师兄,人人都说后山住了一个怪物,但是我知道,你只是个可怜人。听说,当年你失手杀了最信任的师兄,误伤了最敬重的师尊,鹿羽师兄,你也一定很后悔吧?”
青鹿道宗,五峰。
“师兄,请问五峰上的弟子较之其他四峰为何如此稀少?”刚入青鹿道宗的弟子许虚跟在大师兄身后忍不住询问。
“师尊他老人家素来不喜收徒,清静无为,加之已经闭关七年之久,这收徒之事要不是天尊强求,估计连你也难得入门了。”大师兄鹿鸣淡淡解释道。
穿过正殿和长长的回廊,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厢房,阁前野草丛生,枯枝上落着几只乌鸦,一副破败模样。
“你刚入门,且先住在这里,待复试过后再安排其他住处。”鹿鸣打开屋门,一股霉腐之气扑面而来,似是常年未有人居住打扫。
许虚不自觉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