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朗之声从身后传来,夏辰煦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屏风之后,似乎两人之前说的话,他听到了不少,对于这种听人家夫妻墙角的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
“原来你平常还有这嗜好呢。”畔之很不客气的嗤笑出声,一路上这火气一直按捺着,未将怨恨之意表露出来,如今到了这,她也就没必要再忍了。
“九皇叔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他没接话茬,只是将将话题往他身上牵引,就好像是要故意在她面前踩他似的,这样心口的烦闷才会好些。
“本就是原来的王府,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
夏景容淡声回应,成王败寇,输了也不能失了体面,不过身边的人都换了,处处受制于人。
“那就好,之之,九皇叔你也看了,可以随我回宫了吗?”
在她面前,从不自称孤,表情甚是温柔,能容忍这两人见一面已算是给了极大的颜面了,况且他也只对畔之一人忍耐而已。
畔之神色未变,那抓着夏景容的手也越发紧了些,侧着身子看她,随即浅声道:“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我夫君一步,辰煦,我是你九皇嫂。”
“之之,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九皇叔,你这样的身子难道还想拖着她?”
夏辰煦唇角微抿,终露出了少许尖锐,声音不重,却足以刺激他,这样的身子....是讥讽也是威胁。
“左右不过是三个月,你都等不了?”
畔之听他这么说异常的沉默了,三个月....好像离她孕期不远了,夏辰煦并未及时回应,反而盯着畔之,半响之后才道:“你想陪着他到死是么?”
提到死这个字眼,畔之有些不高兴的皱眉,正色说:“我会陪他到最后。”
“既然如此,就依你,稍后我会派侍女与嬷嬷来照料你,就双数,这次孤成全你,就算是为了报答那些年对孤的教诲。”
左右不过是三个月而已,有他的人看着,也出不了岔子,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之后他也没再逗留,很快便出了府回了宫,出去这么久,想必有很多事等着他呢,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这几日,两人应该能过些安生日子。
不过,很快,那贴身伺候的侍女与嬷嬷也安排过来,畔之竟看到了熟人,看着墨香那略显激动又复杂的眼神,畔之突然也有些鼻酸,就算她是夏辰煦的人,甚至还背叛过她,但对于她,也甚是怀念啊。
之前离王府伺候的人全都打发出去了,现在伺候着他的都是夏辰煦的人,之前那湖绿色的女人,畔之果断不要,夏辰煦虽有些想让两人因这人生点分歧,但又愿拗她的意,便将之打发了,之后送来伺候的是宫中的人,除了墨香之外,其他三个看起来规矩极好。
“这是李嬷嬷,是宫中的老人了,在照顾怀孕的贵人方面极有经验,如今过来照顾您,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这是墨香说的话,恭恭敬敬,像是与她并不熟稔,畔之见此,也并无其他反应,应了声知道了,便让这几人在外候着,反而让风语青城进来了。
风语是惯常照顾她的,其他人她皆信不过,就算是墨香,也是冷淡了,墨香没说什么,领着其他三名宫人就去了外室候着。
“师兄,终于见着你了,你可不知道,这十几天,你家媳妇挂心你,天天愁的哟。”
她这一见面,就唧唧咋咋说开了,总归是说畔之如何想念他什么的,倒将之前冷凝僵硬的气氛冲散了不少,这才有了当初在山谷的感觉,
“先给你师兄诊脉。”
畔之这还是挂心他的身子,其余的事可暂先放着,这可是重中之重。
风语也就不寒暄了,直接给他诊起脉来,只是这眉头皱的死紧,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之后,直言不讳道:“师兄,我无能为力了,那个.....”
紧咬着嘴唇,那结果怎么也说不出口,身子溃败成这模样,就算是神医在世也难救,夏景容不在意的摆手,淡声说:“无妨,这事我早就知道,不过是比之前料想的还要早些时候而已。”
“不过应该还是能拖些时间,我下去研究研究。”说着便急匆匆的走了,毕竟是她师兄,就算知道结果,也想要再尝试一番,况且她心底难受的紧,得找个地方好好冷静下才好。
青城本欲隐于暗处,夏景容去叫住了他,对于这个向来如影子般存在的人,心情颇有些复杂,如今却叫住了他,并沉声说了一句:“多谢你护她。”
青城愣了片刻,面皮上看不出来,只是身形一滞,冷声回应:“不用。”
言罢便也转身出去了,便剩下畔之与夏景容独处,两人就算不说,也皆觉得时间对他们而言,已极为珍贵。
“连累你了。”
他说,那冷峻的脸消瘦了不少,畔之摇摇头,面上并无丝毫悲戚,只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坐在软塌旁,将茶递给了他,淡声道:“不必说这种话,夫妻本是一体,又怎么会是连累?”
夏景容抿唇喝了一大口,气息有些粗重起来,胸口闷痛,四肢酸软,就连拿着一杯子的力气也没有,畔之见此忙接了过来,为他掖好了被褥。
“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很没用?”夏景容苦笑问,神色有些紧张,堂堂一离王竟沦落到流连到病榻,终觉得脸面上过不去。
“不会,你的那些黑骑兵呢?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她这么问,是因为她清楚那些黑骑军的力量,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