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个弯回到自个的房间,夏辰煦才抑制不住,生生将左手边上的扶手给捏碎了,那数位手下皆忙跪身下地,其中一位轻声劝慰道:“主子,您的伤势要处理下
。”
夏辰煦没出声,脸色绷的青紫,身上煞气甚重,那人斗胆上前来要替他查看伤口,隔开厚重的衣衫,却见那伤口竟横切了进去,看起来甚是吓人,这...如此
刁钻的手法,就算人不死,处理起伤口来也难的很,那肠子被割了一刀,虽没断只粘连着,人不至于会死,但若是拖着几日,也活不了。
竟到了这地步?从手法上来看,是极熟练的杀手才会做的,这次出来的急,他医术不够看,需得要门里的医者圣手方能处理,只是这情况怎么能拖?
夏辰煦这边的问题甚是棘手,青城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暴雨梨花针哪里是那么好受的?针入了身,疼也要疼死,青城是个忍的住疼的,只是看着那细密的针
孔,想要将之拔出来,无疑是极难的。
故此,风语在掀起他衣衫的时候,也这忍不住倒吸了凉气,畔之这时也起了身,脸色煞白,看他这模样便立即红了眼眶,风语当机立断道:“畔之,你先回床
,你这情况需要卧床歇着,青城的伤势我来处理。”
畔之执拗的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能帮的上忙,针孔很细,又尽数入了皮肉,极难拔出,这是银针,去寻磁铁来,应该会比较容易些。”
幸好就算是这个朝代,磁铁这东西这会子也是有的,一般医馆就有,风语一思量也通晓其中端倪,便忙去找了,而青城疼的浑身冒冷汗,却哼都不哼一声,他
上衣尽去,左侧上身上那细麻的针孔看着就吓人。
畔之宁愿他疼晕了过去,至少这样还好受些,奈何青城是个硬骨头,愣是就这么硬生生的受着,只是身子打着颤,畔之身子太弱不能久站,才好些如今又有些
受不住,便将他扶在床上躺着,她也就坐在了一旁,这才缓和了些。
“怎的这么沉不住气呢?明知道他这手段,还傻乎乎的冲上去,你啊,也是个傻子。”
半坐着,手却拿着帕子拂着责备的话,神色之间却是笑着的,只是笑着却又无端的流下泪来,若非为了她,他又岂会如此冲动的对
上夏辰煦,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是个傻子啊。
“别....别哭,他害的小姐如此,我...就该杀他。”气息已紊乱,说出的话却越发让人心窒,这种执拗愚忠到极致的言辞,却偏偏是这么个第一杀手说的,
他有些慌乱,看她落泪,有些无措却又是欢喜,那是为他流的。
畔之却越发哭的厉害了,侧过头哽咽着,若非还一直装不明白他的心意,恐怕就算此刻她死了,下了地狱也不会心安。
“青城,你从来都不曾欠我什么,相反,反而是我欠你良多,你本该是孤鹰,天高海阔,凭你的本事,本就是人上人,却甘愿守在我身边,青城.....你喜欢
我,是吗?”
青城那苍白的脸突然变得通红,甚至是下意识的扭过头去,耳垂似滴血似的,那种被戳破心思的尴尬让他不敢看她,被百针碾扎的痛苦似乎都变得轻微,他只
听到了狂跳之声。
畔之面色恍惚,浮起一抹轻笑来,她说:“你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却喜欢银子和宅子,以前帮我杀人,还要算一千两银子一个人呢,算起来我还欠你银子,
还有恩情,你一直护在我身边,初时是我爹的意思,后来,你成了自由身依旧选择在我身边,我却想着,有你这么厉害的杀手在,是我赚了呢。”
青城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静静的听着,畔之惯常话不多,更极少与他说这样的话,他习惯了如影子似的守在暗处,若是不想看到那些刺目的画面躲开便是,
只是她若看到了他,必定温言相待,比之旁人,总多了几分柔和。
“又求你当了小团子的师父,是想着我若有什么事,看在师徒的情分上,你还能护着他,你看,我总是这么多心眼,小心算计着,可你....从来都是知道的,
却甘之若饴,开始我不懂,后来才慢慢明白了,只是有了景容,我便从来不对旁人动任何心思。”
说到这的时候,青城的面色又渐渐的白了起来,心知肚明的事情被直接戳穿了,还是难受的紧。
“只是....你是特别的啊,如同影子的存在,若人没了影子,人该多那孤独?你总喜欢躲在暗处,可我总能感觉到你的气息,只要你在,我便是安全的,你护
了我这么久,但你可知道,我也怕你受伤,怕你有危险?”
眼泪簌簌落下,在前襟上砸下一圈圈泪痕来,情绪的崩溃让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狼狈,在乎的越多,便也越患得患失了起来,就算无关情爱,他如今这样,也足
以让她失了分寸。
青城似被惊雷砸了,愣了半响之后,才感知到胸口那狂跳的心脏,他刚听到了什么?人总归是贪心的,他本以为这种心思只会掩埋一辈子,却没料到她是知道
的,虽不能回应,但对他也是极在乎的,若执于得到她,他就不会只是在旁守着了,他只是想守护生命中那一点温暖,在没有杀戮的世界中,能有人能让他看着
,就觉得温暖缱倦。
“小姐....”嘴巴动了动,却只说的出这两个字来,真好,她都知道。
“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啊,别让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