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宝山旅旅部。
全旅所有营长以上主官差不多全部到齐了。
前文说过,后来调拨的两个补充团是没有军官编制的,因此宝山旅的建制仍然只有三个步兵团外加刺刀营、敢死营、独立营、警卫营、炮兵营以及刚刚组建的骑兵营,此外就是卫生队、通讯队、特务队还有野战医院了。
敢死营、警卫营正在皇藏峪一带打游击,李青龙和花翰林自然不可能赶回来。
三个团长、十三个营长还有柳忻、赵欣怡两个少校队长,再加上岳维汉和刘毅,整个地下指挥部里站了二十个人,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岳维汉目光灼灼地从众人脸上掠过,沉声道:“弟兄们,刚刚接到长官部命令,武汉会战已经基本部署完成,我们宝山旅迟滞日军的任务已经完成,徐州已经没必要坚守了,明天凌晨,我们就要突围了!”
“啥,突围!?”
“这就完!了?”
“旅座,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鼓噪起来,一个个眼眶通红。
宝山旅守徐州九天,总共阵亡了九千余人,其中虽有不少新兵和从别的地方军队调拨过来的补充兵,可原宝山旅的老兵也死了至少千余,死了这么多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又岂能与小鬼子善罢干休?宝山旅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这是命令!”岳维汉杀气腾腾地道,“必须执行!”
“旅座!”池成峰梗着脖子道,“阵亡弟兄的仇还报不报了?”
“仇当然报!”刘毅接过话茬道,“正因为要替阵亡弟兄报仇,所以必须突围,否则大家全都跟小鬼子拼光了,痛快固然是痛快了,可也没人给大伙报仇了。”
“参谋长说的对。”岳维汉冷冷地道,“要想报仇,就必须突围,就必须活下去!”
岳维汉又狼一样从十几位团长、营长还有队长脸上扫过,道:“我还告诉你们,有些仗我们必须跟小鬼子血拼到底,可有些仗却没必要跟小鬼子拼命,该拼而拼,那叫英勇,死了那叫壮烈,不该拼而非要拼,那叫蛮干,死了那叫蠢猪!”
池成峰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十几个营长也不敢再叫嚣了。
岳维汉这才轻哼了声,道:“现在,由参谋长布置作战任务。”
刘毅点点头,将十五个密封好的信封在桌上摊开,道:“此次突围,将以营为单位分头突围,三位团长则只能带各自的警卫连突围,炮营由于辎重较多,特务队和通讯队又以女兵为主,因此将与旅部及骑兵营一起突围。”
当下曹兴龙、池成峰还陆秀峰还有十一位步兵营长都上前拿走了一个信封。
等各位团长、营长都拿走了信封存,岳维汉才将剩下的那个信封捡了起来。
“大家先不要急着拆封。”见有人要拆开信封,刘毅急阻止道,“我申明一点,各营各连的行军线路还有集结地点都是不一样的,在分兵前,谁也不准擅自拆封,更不准私下打听别人的行军线路以及集结地点,违令者——格杀勿论!”
三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神情凛然,不过他们也都是战场老油子了,自然知道参谋长这么做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因为分兵后将会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一旦军中出了败类将各营各连的集结地泄1ou给日军知晓,整个宝山旅可就危险了,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毕竟是存在的。
“再宣布两条纪律!”刘毅又道,“第一条:中国人不杀中国人,分兵后若是遇上**八路军或者游击队,或者是各地的会道门武装,甚至是土匪,但凡是愿意抗日打鬼子的,就是我们的友军,就是中国的国防力量,绝对不能够自相残杀!”
池成峰蹙眉道:“参座,那要是他们先动手呢?”
“自卫当然是必须的!”刘毅皱眉道,“但是尺度要把握好,绝对不能出人命!”
“他姥姥,那他们要是不抗日呢?”池成峰道,“甚至还帮着小鬼子干坏事呢?”
“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打!”刘毅冷森森地道,“对于这种数典望祖、认贼作父的畜生,要坚决消灭,绝不姑息!当然,在杀人前你们最好先审清楚,对于恶或者两手沾满国人鲜血的刽子手,杀无赦,但对于屈从的无辜,最好还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第二条,此次分兵之后不准公开使用宝山旅的番号。”刘毅回了看了岳维汉一眼,阴森森地道,“至于使用什么番号或者什么身份,你们自己看着办,中央军也好,东北军也罢,甚至是会道门武装,土匪旗号也行,就是不能打宝山旅的旗号。”
几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顿时面面相觑,这他娘的算咋回事?
刘毅却根本不管众人的反应,厉声喝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三个团长和十几个营长猛然挺直胸膛,大声回应。
刘毅又转身望向岳维汉,岳维汉这才上前两步,冷森森地说道:“该说的参谋长差不多都已经说了,我就不再多说废话了,此次分兵之后,你们就是各自部队的司令官了,老子可管不着你们了,但你们可得给老子记住喽!”
说此一顿,岳维汉环视众人一圈,杀气腾腾地道:“老子就说一条,你们他娘的可别把部队给带垮了,更不准吃亏!不但不准吃亏,还得挣回好处来,野炮山炮步炮迫击炮,来者不拒;九二式歪把子三八大盖,多多益善;要是把一个连带成了团,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