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岳维汉嘴角顿时就绽起了一丝冷笑。
刘奉生道:“团座。真是小鬼子杀了我们保安营的人?”
“岂止是这样?”岳维汉冷然道,“小鬼子不仅杀了人,多半还混进了保安营!”
“啥?”刘奉生勃然大怒,当即拔出驳壳枪回头就走,“我去毙了这些***。”
“回来!”岳维汉喝道,“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能找出小鬼子吗?你知道谁是鬼子?”
刘奉生道:“整个营的四百多号人我虽然认不全,可要找出小鬼子还不容易,不会说中国话的就是!”
“没那么简单。”岳维汉道,“小鬼子既然敢混进保安营,又岂会连中国话都不会讲?我告诉你,小鬼子有个特高课,里面的特务都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再穿上咱们的衣服,谁也分辩不出他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刘奉生顿时有些傻眼,道:“那咋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这事得让我想想。”岳维汉说着便开始踱起步来。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便齐刷刷地聚焦到了岳维汉身上,又跟着他的步伐来回转动。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岳维汉猛然顿步,击节道:“有了,这次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将小鬼子赔了辎重又折兵。”
“赔了辎重又折兵?”
众人听得满头雾水,都不知道团座这话什么意思。
岳维汉也不过多解释,当下将刘毅、花翰林和刘奉生叫到近前,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很快,三个营连长的脸上便流lou出了震惊至极的神情。
…………
看似平静的一天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了。
江浦镇以西十几里外的一处小山岙里,静静地潜伏着百余名鬼子兵,这些鬼子兵身上都覆盖着逼真的伪装,如果不是走到很近的距离仔细翻找,是绝对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的,这些鬼子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渡边大佐率领的特战大队。
昨天下午,特战大队由运输机紧急空运至南京,又连夜渡江赶到了江浦。
渡边大佐认为,宝山团在全歼国崎支队之后,本身肯定也是伤亡惨重,了不起还能剩下三五百人,因此渡边大佐自信满满地认为,凭他的特战大队就完全能够将宝山团歼灭,可到了江浦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完全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到了江浦之后,渡边大佐才发现,宝山团阵容强大,少说也有三千人!
更让渡边大佐感到郁闷的是,宝山团驻地的防备极为严密,连团部在哪都找不到,他的特战大战虽然战斗力很强。可终究只有百余人,强攻的话必败无疑,因此渡边大佐只能执行司令部的作战计划,帮助特高课的特工混进入宝山团。
今天凌晨时分,特战大队终于觅得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猎杀了一小队出巡的宝山团士兵,随同特战大队行动的五名特工当即换装,成功地混进了宝山团,中午时分,特工传回第一条消息:他们已经站稳了脚。
时间在枯寂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七点过五分,混入宝山团的特工再次传来消息,宝山团将有重大行动!
渡边大佐看完特工捎回的密信,旋即命令通讯兵打开电台,口述道:“司令部:宝山团将于今夜开拔,其逃窜路线为浦口、汊河、水口至滁县,建议第13师团派出一个联队自来安方向进行拦截。特战大队,渡边茂一。”
…………
上海日租界,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冢田攻手拿一纸电文兴冲冲地走进了松井石根的办公室,收脚立正道:“大将阁下,渡边君从江浦发来急电!”
松井石根急伸手接过电文,看完之后顿时大喜道:“哟西!”
冢田攻道:“真是没想到。宝山团在歼灭国崎支队之后,兵力居然不减反增。”
“这不奇怪,肯定是从南京突围的支那残部被编入宝山团了。”松井石根摇了摇头,又道:“命令,第13师团之第58步兵联队抢占滁县,切断宝山团向北遁逃之去路,第18师团和第13师团主力东西对进,将宝山团合围在滁县附近,一举围歼之!”
“哈依。”冢田攻猛然低头,旋即领命而去。
…………
江浦前往浦口公路上,五十多辆卡车正排成一条长龙,缓缓前行。
卡车长龙的两侧,还有两列步兵纵队正在跑步跟进,滚滚车轮声和乱哄哄的脚步声在夜空下交织成一曲杂乱的交响乐,几里开外都清晰可闻。
其中一辆卡车的车厢里,保安营的二十几名战士拥挤在一起。
厚厚的篷布将车厢与外面严密地隔绝开来,坐在里面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却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其中一名身体强壮、脸孔红润的保安团丁忽然说道:“哎,大伙说怪不怪,我们保安营的人有车坐,人家主力营却要用两条腿跑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团丁的话立刻招来了押车排长的训斥,“人家主力营的都是老兵,耐力好,脚力强,换你去跑步行军,能跟上卡车吗?”
那团丁撇了撇嘴,忽然说道:“排长,我想到车后头撒泡尿。”
“不准!”押车排长冷然道。“实在憋不住,就尿在裤裆里。”
那团丁见押长排长神情坚决,只得作罢,转过头去坐下不说话了。
那押车排长的右手却悄然握紧了系在武装带上的刺刀,足足好半晌之后,才又长长地舒了口气,握紧刺刀的右手也悄然松开了,耳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