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因为时差的关系,许幼满的头,昏沉发疼,怎么也睡不着了。
许幼满干脆起床,去洗了脸,让自己清醒些。
从洗漱室出来,许幼满拿起管家赵颖给她的手机,打越洋电话给邵盛安。
按时差算,如今正是美国的下午,灼生应该和邵盛安牵着家里的狗狗阿汪在家门前的公园里散步了。
想到家里的两个男人,许幼满不自主弯起了嘴角。
“妈妈!我想你。”清亮喜悦的童声一下从耳朵钻进了许幼满的心里,暖意洋洋,“妈妈你怎么不睡觉呢?现在是,”灼生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了下来,看了眼时间,心里算了一下,说,“是凌晨两点多了!”
“妈妈也想你。这时差一下子怎么调的过来?”许幼满笑着问道,“你怎么拿着爸爸的手机?”
“我是从爸爸手中抢的手机哦!”灼生说着还有些得意的意味,“你和爸爸说吧,他可想你了,一直担心你······”
许幼满听着灼生奶声奶气的描述,嘴角大大地弯了起来,她好像能想象到邵盛安那幼稚的样子。
“慢点跑,灼生!”
许幼满听到邵盛安的声音,还有不清晰的狗吠,应该是阿汪。
“灼生牵着阿汪在前面走。”邵盛安将手机放在耳边,温柔道,“倒时差很难受吧?”
“邵盛安,这可不像你。”许幼满打趣电话那端的人,“怎么难得有个正形了?”
邵盛安这人,只要不工作,在家里,多数时候就是个孩子心性,和灼生打成一片,让人拿他没办法。
邵盛安浅笑,恢复了本性,“抱不住人的时候,总要抓得住心!”
许幼满无语,静默。
邵盛安就是有这样的力量,让人能放松警惕,然后细细丝丝间,又抓人心。
邵盛安顿了顿,道,“赶紧去休息吧,就算睡不着也不能起来,不然明天会更难受。”
“告诉灼生,我爱他。”
“那我呢?”邵盛安抗议。
“挂了!”
“许幼满,你敢?!”
“呵呵呵,”许幼满笑了起来,而后缓缓道,“我爱你!”
“照顾好自己,灼生我也会照顾好的,等你回来。”邵盛安说着,纵然不舍,也挂了电话。
他们一家人,似乎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
将手机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下,许幼满重新躺在了床上,心里期望着能尽快见到约她见面的人,然后,就赶紧回去了。
但是,他只给了让她回来的日期,却没说见面的时间,而许幼满回拨他当初打给她的号码,却已经成了空号。想想这,许幼满心里竟有些不踏实,却也只能等着,希望他尽快和她联络。
不过既然有时间,刚好可以见见仲圆圆。只是,沈思明要不要见呢?
想起沈思明,想起这个如师如父的人,许幼满心中一疼。
从头至尾,除了许幼寻,许幼满最愧对的,就是沈思明了。
在连她都放弃了许幼寻的时候,是沈思明为许幼寻提供了安身之所;在她被沈默晗夺取在“格思”学校的任教资格时,是沈思明出面帮她;在沈洛琳不动声色侮辱她时,也是沈思明·····
而她这一别多年,却是连一个问候都没有给过沈思明。
作为学生,她不尊师,作为亲人,离开合龙市时,她却没告知过沈思明一声,这是,不孝!
许幼满闭眼,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手掌死死握成拳头!
如果,如果那时候,她能勇敢那么一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也许,是她能不让沈思明担忧,也许,幼寻就不会做傻事,也不会······
许幼满一夜无眠,只有泪水,就那么不断地从眼角涌落,无声地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