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棠棠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意和男孩子接触。

可是皇上嘛。

这个,拒绝不了啊。更何况还有封后、赐婚的圣旨和懿旨在头上悬着。

殷争和魏佳茗站在原地,目送殷觅棠朝着马车走去,他们两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大女儿只差一个大婚的仪式,而且婚期已经定了,就在年后。而三女儿这……明天才八岁的,就这么早定下了夫家。这夫家还是这么得罪不起的皇家。

殷争和魏佳茗心思复杂。

殷觅棠在马车前停下来,仰着头望向车厢:“皇上,你找我?”

戚无别“嗯”了一声,将车厢的两扇门全推开,“上来。”

殷觅棠托着赵妈妈的手登上马车,钻进了车厢里。戚无别的这辆马车虽然外面瞧着普普通通,可是里面倒是很宽敞,所需物品样样俱全。

戚无别坐在一侧的长凳上,坐姿略有些懒散。殷觅棠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喝酒了,而且恐怕是喝了不少。

殷觅棠走到戚无别对面的长凳上坐下,望向戚无别,问:“皇上,你怎么来啦?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

殷觅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收回视线打量两个人之间的小方桌,小方桌上摆着茶具。她端起茶具,倒了一盏茶,往戚无别面前推了推,说:“皇上,你喝点茶水醒醒酒吧。”

戚无别半倚着车壁,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殷觅棠,笑着问:“你觉得我喝醉了?”

“我不知道。可是不管有没有喝醉,喝了酒以后喝点茶水总是好的。”殷觅棠又加了一句,“学堂里教点茶的秦先生说的。”

戚无别点点头,端起殷觅棠给她斟的茶水,端详了一阵。青色中微微带着发黄的茶水漾在雪白的茶盏里。戚无别轻轻晃了一下茶盏,看着里面的茶水跟着轻轻地颤动。他饮了一口茶,清香的感觉将酒后的混沌消去不少。

他前世善饮酒,从不知醉滋味。如今也一样。只是如今这个身体还是太弱小了些,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难免胃里不太舒服,而且头有些发沉。

戚无别将茶盏的茶水饮尽,也没有把茶盏放下,就那样握在手里。

殷觅棠瞧着有点奇怪,站起来,从戚无别的手里把茶盏拿过来,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重新递给他:“喏。”

戚无别便又慢慢喝茶。

戚无别喝茶很慢,他喝完了一盏,殷觅棠就再给他倒一杯。除了喝茶,戚无别没有再做别的事情,连话也不说。

殷觅棠心里觉得古怪。

可是她心里有鬼呀。前几日在宫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皇上发脾气,皇上还没治她的罪呢。皇上这么晚亲自过来该不会是想要治她的罪吧?

殷觅棠忽然害怕起来。

可是她又一想,不对呀。皇上如何是要治她的罪,当天就可以罚她,又何必拖到今天?再说了,皇上可是轻易不出宫的。皇上总不能是因为她不好好说话,跑来问罪吧?

戚无别握着手里的茶盏,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殷觅棠。殷觅棠脸上的表情一直在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释然地笑起来。

挺……好玩的。

戚无别不说话,殷觅棠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索性就一个人闷头胡思乱想起来。她想着想着,开始犯困,一连打着三个哈欠。

戚无别看着殷觅棠的小嘴儿张大合上,再张大,再合上……

连打哈欠都这么可爱。

戚无别甚至有点后悔了,他上辈子幼时就应该早点认识这么可爱的殷觅棠。戚无别又有点庆幸,庆幸回到他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可以陪着她再长大一次,看着她再长大一次。

殷觅棠一连打了三个哈欠后,开始揉了揉眼睛。她努力坐直,小腰杆挺得笔直。

“困了?”戚无别问。

“是的,好困。”殷觅棠实话实话。

“那回家去睡吧。”戚无别笑着说。

“哦——”殷觅棠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她站起来往外走,刚把车厢的门推开,还没迈出去,疑惑地转过头来,望向戚无别。

“皇上,你到底为什么过来呀?找我到底有没有事情?”

戚无别抿起嘴角轻笑了一下,望着殷觅棠:“没事。恰巧路过。”

殷觅棠皱着眉头,有点不太相信。可是她太困了,困得她脑子有点不太清楚了。她来不及多想,就扶着魏佳茗的手下了马车,任由魏佳茗把她牵回家。

马车的两扇门一直开着,戚无别坐在马车里面,望着殷觅棠的背影,眼中笑意逐渐晕染。

过来找你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看你一眼啊。

戚无别起身,坐直身体,将手中的茶盏放在小方桌上。他抬头,从开着的车门望向外面的夜空。夜色很黑,繁星却多,将夜幕点缀的似有生机无限。

这真是个很好的除夕,很太平的除夕。接下来的几年,恐怕都不太再这样太平。

再过十日,戚国六十万兵马将直奔宿国而去。

再过月余,可以正式在来安城建皇宫,大戚可以迁都了。

“回宫。”戚无别的声音回复平日的冷淡。

马车的车门被关上,普通的马车绕着路,往皇宫赶去。成为寂静的夜色里唯一的声音。

五年后。

与鄂南城永远浸在炎热中的气候不同,来安城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凉风徐徐的春,姹紫嫣红的夏,枯叶铺地的秋,还有银装素裹的冬。

戚国迁都的时节正是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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