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河西正街,可谓是热闹非凡,街道中央人来人往,挨肩擦背,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各色小摊商品琳琅满目,看的是眼花缭乱,此伏彼起的叫卖声,欢笑声不绝于耳,空中飘来的各色香味让我回味无穷。我低头向苗儿说道:“你以前去的镇上也是这样热闹吗”?他微笑道:“嗯,不过我们那边的镇上没有这么大,但也很热闹,每次和爷爷一起去换了草药,爷爷就会带我到街边买栗糕吃,味道甘甜可口,吃完满嘴留香”,说完顿然难过的地下头沉默不言,我知可能又不小心让他想起了往事,拉着他手坚定的指着街边小吃说道:“以后姐姐给你买,不仅买栗糕,还买绿豆糕、红枣糕、莲蓉酥、五仁饼、密麻花,全街好吃的都买给你,好不好”?他开心的笑道:“嗯”,我不好意思的道:“不过要等姐姐有钱了才行”,他终于大笑道:“哈哈哈哈,好的”,笑了笑又忧愁道:“姐姐,可是你马上就把我带到我表姑哪儿去了,还有机会再看到你吗”?我安慰他道:“会的,我会暂时先留在河西,陪你段时间”,苗儿抬起头道:“如果我表姑他们家不喜欢我怎么办”,我豪气的道:“不喜欢我就带你走,跟着姐姐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可好”,苗儿点头道:“好”。心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重新拉着他向街尾他表姑家走去。
以前听余苗奶奶提起过他的表姑,是住在街尾这一带的,余苗表姑从小柔弱温顺,乖巧听话,在她年芳十五那年遇到一位从河西镇来求学的读书学子,也是现在的丈夫,那时两人都相互倾慕,表姑她爹娘也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毕竟大家都认为嫁个读书人是一个女人的最好归宿,而且男方那边的家又在镇上,一辈子都不用日晒夜露的操持农物了,如这男的要是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那不是坐着享清福了吗?所以没多久表姑他爹娘就给他们在女方这边办了成亲仪式,然后他表姑就随他丈夫去了河西,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因为路途遥远,他表姑就没有再回过娘家,从来都是书信来往。前段时间余苗村里来官兵抓他爹去镇守边关时,就寄了书信给他表姑,说如有万一就把苗儿先托付给她,不知是时间太短还是怎么的,一直没收到他表姑的回信。这次事发突然,余家的亲戚大多都在余家村附近,怕周边也受牵连,所以二老临终前就嘱托我把余苗带到他表姑这来。
临近街尾,就只有几个卖菜的老人家在街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我拉着苗儿慢慢颠簸的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打听下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姓刘的(表姑他丈夫姓氏)人家”,那位老人抬头询问道:“小伙子,我们这有几家都姓刘的,你说的不知道是那家呢”?我再次问道:“听说是个读书人,他内人是远嫁过来的,姓张”,几个老人家一听这话异声道:“你们是他什么人”?我道:“亲戚”。结果就见刚刚回答我的那位老人家努努嘴道:“吶,就这条巷子里吵架的那家”。我随着他努嘴的方向望过去,看到满巷子地上都是烂菜叶和污水,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人住吗?没法,好不容易走到这里,还是得进去看看。我和苗儿小心的惦着脚走向充满臭气的深巷,听到巷子里确实有打骂声和哭声传过来,走在巷子中间时,对面跑来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见他眼中无物,行色匆匆,本来巷子就小,只能容纳一人,遇到对面来人,还得侧着身子让道,苗儿为了扶我就和我并排走着,这个人不管不顾的跑过来,我赶紧把苗儿拉向我身后,贴着墙让对方先过。虽然人让过了,但裤脚上沾上了那人跑过去带上的污水,真是心情有点腻烦,叹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和苗儿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侧边有一大门开半开着,里面传来孩子和妇人的低低哭泣声,试着探头进去问道:“请问是姓刘的人家吗”?入眼的年轻妇人和四五岁小孩停止哭声看这我问道:“你是”,听道回答声苗儿也探进头看到妇人试喊道:“表姑”?这时那妇人惊喜道:“是苗儿”。
表姑请我们进去堂屋坐了下来,拘束的给我和苗儿各倒了杯清水,擦擦手道:“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真是不好意思”,我忙理解道:“不碍事,客气了”,苗儿双手握着水杯抬头关心道:“表姑,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只见表姑低头擦拭着眼角道:“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家里一贫如洗,我相公又成天好赌熏酒,现在怕是活不下去了”。说完就低声哭了起来,我疑问道:“是刚才出去的那位吗”,见她点了点头,苗儿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奶奶跟我说过,那是你嫁的人是个读书人,有礼有节,家境也没说会这么不堪啊”!只见表姑回忆道:“那时年轻不懂事,再说头两年他确实努力读书,争取考个名次回来,那知连连考,连连败,他已心灰意冷,后来不知怎的染上了赌博和熏酒的毛病,天天除了喝酒就是去赌坊,我劝过他几次,他都不耐烦,现在更是动手打我。说完更是哭的厉害,而她身边的小孩宽心的依偎在她怀里,用衣袖帮娘擦着眼泪,只见她又继续道:“相公是家族里妾氏所出,先前看他是块读书的料,所以拿钱栽培,以后当个一官半职的也好为家族效劳,可是现在他这幅样子,家族的人也放弃不管,给了点银子就把我们撵了出来。我和苗儿相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