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孙丽华把卷起的衣服拉下来,这会儿还看不出来什么,但再过一会儿,被砸过的地方会皮下毛细血管渗血,到时乌青一片的再让老妈心疼。
孙丽华一边给儿子揉着胸口,一边对刘正扬怒目而视,看样子要不是有蚱蜢这个杀人犯在旁边立着,她都能上去把刘正扬给撕了。
老实说,胸口被老妈揉着比干晾着不管还疼,不过墨北心里挺享受这种感觉。他两辈子加起来算,被老妈搂怀里呵护的次数两只手绝对数得过来。他把头靠在孙丽华的肩窝上,闻着母亲头发上洗发水的香气,眼睛有点潮湿。
有时候小孩子淘气挨打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家长的关注和“爱抚”。在有些孩子身上,从不再吃奶的时候开始算起,和父母最亲密的接触就只有在挨打的时候,这种情况说来可笑,但确实在很多家庭中存在。究其根源,往往是做父母的不会表达对子女的感情,甚至他们的童年也是这样度过的。
墨北有强烈的皮肤饥渴症,同时又因前世被罗驿禁锢的经历而极为抵触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时至今日,因为有夏多的爱护,在与外人来往时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炸起一身的刺,他觉得至少在这方面,自己是已经病愈了。
可是现在被老妈搂着、揉着、小心地呵护着,墨北却觉得像是有两股电流在体内冲突着,一股电流刺激得他浑身无力,只想变成个小小的婴儿享受母亲的呵护,另一股电流则刺痛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哆嗦、恶心、想推又推不开……
“刘正扬,你有钱有权,论理我们娘俩儿在你眼里就跟小虾米一样,你把我们绑来是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今儿这事儿没个善了,恐怕我们娘俩儿是都回不去了。”孙丽华咬着牙说,“你干脆就来个痛快的吧,别跟个太监似的磨磨叽叽没完没了!”
刘正扬有些惊讶地看着孙丽华,伸手虚指地点了点她,又扭头看看蚱蜢:“太监?她说我是太监?”
蚱蜢淫-笑:“那就叫她见识见识刘总你到底是不是。”
孙丽华和墨北脸色都是一变。刘正扬瞄了孙丽华几眼,把嘴一撇:“太老,我还怕崩了牙呢。”
蚱蜢说:“我不嫌弃老邦子,这年纪的女人,更有嚼头。”说着伸手向孙丽华抓过来。孙丽华尖叫着挣扎,又抓又踹,仓促之间倒让蚱蜢吃了几下狠的。蚱蜢咒骂着扇了孙丽华两巴掌,把人给按在地上,两臂反剪,又用膝盖压住她后腰,不让她动弹。孙丽华全无形象地破口大骂,扭着脖子用口水啐他。
刘正扬乐得前仰后合,连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跺着脚大笑不止。蚱蜢很狼狈,看向孙丽华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单手抓住孙丽华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刷地一下扯下了拉链。孙丽华挣扎得更加剧烈了。
突然,墨北站了起来,抄起身下的扶手椅狠狠抡在了蚱蜢的脑袋上。
刘正扬的笑声、孙丽华的尖叫声都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墨北一脚把被砸懵了的蚱蜢踹翻,又用扶手椅在晕头转向地想爬起来的蚱蜢脑袋上砸了一记,随后扔掉扶手椅,弯腰捡起蚱蜢掉在地上的匕首,毫不迟疑地一刀割喉!
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当被喷了满脸血的墨北转向自己的时候,刘正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惊叫一声想要后退,却忘了自己还坐在椅子上,顿时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后翻过去,沉重的扶手椅倒下来恰恰压住了他的腿。而墨北就像一只觑准猎物的小豹子,提着匕首扑了过来。
椅子再沉也不至于让刘正扬起不来,可墨北的眼神却让他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连动都动不了了,紧张得浑身痉挛,眼睛都凸了出来。
咄的一声,匕首贴着刘正扬的脸扎在地板上,直到被墨北给拎着脖子提溜起来了,刘正扬噎在喉咙的那口气才咯的一声吐出来——他没死!
孙丽华还坐在地上,骇然看着墨北将刘正扬按到了他原来坐的那把椅子上——椅子腿上还沾着蚱蜢的血,接着把手铐咔咔一扣,刘正扬就像墨北之前一样被拴在椅子上了。
“妈,能站起来吗?”墨北问。
孙丽华茫然点头,想用手撑地站起来,可手一放下去就觉得地上又湿又滑,低头一看沾了满手的血。她拼命克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用手在衣服上蹭了几十下,哆嗦着爬了起来。
刘正扬想叫人,但喉咙上抵着匕首,他连扭下头都不敢。
他知道墨北这小子不正常,可是再不正常也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听说连吃水果都等着人给削皮切块摆出个造型出来才开恩动动嘴,不然宁可不吃。出门能坐飞机就绝不坐火车,能乘软卧就绝不乘硬卧,行李箱里自带床单毛毯和枕头,连拖鞋都不落下。
缺爱?狗屁!哪个缺爱的小孩能惯成这德性。
这么个娇惯出来的孩子,能吃什么苦?当年他把柴狗子忽悠得杀了老山羊,那靠的也是一张嘴。到最后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他不照样得被柴狗子给弄死。
墨北再能忽悠,再会玩心理战,难道自己就比他差吗?刘正扬不信!就凭自己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历练,还玩不过一个小孩崽子?就刚才,他不过是浪费了些口水,就说得墨北掉眼泪。再花点心思,他能把墨北忽悠得自杀!
可是……
刀尖刺破皮肤的疼痛让刘正扬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