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好像懂了一点,难不成爹爹的意思是想用长孙自崇为靶锻炼柘樾与她能力的不成?
可是,爹爹不像是会拿江山社稷与柘樾的性命为赌注的人,不应该啊……
但是不管如何,事已至此,不由自己。
修双卿看着那被强迫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莫点影,向柘樾说道:“这里的人都恐怕不知,七日前陛下亲自巡视帝京民情与我一同遭遇暗杀,那暗杀之人,就是莫点影。”修双卿说罢,眼睛瞟向了一旁的长孙自崇。
柘樾神色微沉,眉头微蹙,原来那夜刺杀之人就是他。
修双卿转过身,悠悠的看向后头的人:“刺杀陛下的罪名可不小呢,是吧?刑部的闻大人。”
闻聪埋首不言,低着的头下,神色惊恐万分。
修双卿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闻大人,我还想问问,私扣百姓财物,私贩海盐的罪名,该如何处置?”
长孙自崇心中顿时一惊,神色一凝,言双卿居然把私盐的事情查到了他头上。
见闻聪不答,修双卿故意看向长孙自崇,难得柔声说道:“前者,轻则杖打以诫,后者,轻则午市砍头。长孙大人,您说对吗?”
这泠柔软耳的声音,在长孙自崇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他半张脸都蒙上了一层可怖的阴霾,冷冷看着修双卿。
修双卿镇定的看着,嘴角反而微微上挑了挑,住着豪宅穿着锦衣用着珍馐的人,却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若她不来,这天下恐过不久就要改姓长孙了。
稍过片刻,修双卿才说:“如若不信,可到长孙大人府中搜查,是不是如此。”
陆老先生这时抬起头,看向柘樾,柘樾五指紧攥成拳头,面容冰冷,眼中却蕴有熊熊烈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柘樾重重地打了一拳眼前的桌子,冷漠的笑了笑,“长孙自崇,你还有何话可说。”
长孙自崇转身,向柘樾作揖,好似还想做最后挣扎,“陛下,臣陪伴您十余年,难道还不及一个刚到你身边的女娃娃?”
柘樾离开龙椅站了起来,一字一句皆狠厉的说:“正因孤一直将你看作孤的老师,你才敢对孤如此放肆!如卿卿之言,她不过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便知何为黑白邪正,你们这等人还不如她一个女娃娃!”说到后面,柘樾的声音便越响,说完之后,柘樾慢慢吐出怒气,平静下来再道:“如今日,若这个女娃娃没有喝那碗药,孤又如何?够了,长孙自崇,十三年的丞相之位,你该让贤了。”
长孙自崇自知已无法改变柘樾的念想,那还不如……长孙自崇看了眼莫点影,示意他动手。
莫点影接到长孙自崇示意,抬起冷酷深邃的眼眸看向柘樾,柘樾此刻仿佛是累了,颓然地坐回到龙椅里。七年前,莫点影在帝京郊外遭对手险些杀害,是路过的长孙自崇派人救下自己,他从一开始,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几日前他在修双卿手下逃过后,便对长孙自崇说了此事,如今便当偿还他救自己的那一命吧。
长孙自崇走到前面,低头作揖:“陛下所言极是,臣无怨受罚,只是恳请陛下能放过臣的妻儿……”
柘樾想了想,还未说话。
只见长孙自崇倏地侧身让开,莫点影以蛟龙之势破空而来,浑厚的内力全汇于右手一掌中,神色冰冷地向柘樾袭来——
众人一见,顿时一怔。
柘樾眼睛逐渐放大,眼中所能见莫点影冷漠的身影携着强大的功力向自己疾速接近,但在他接近自己的一刹那,身前出现了一道瘦弱的身躯,令他的动作忽的停下了……
挡在柘樾身前如火灼艳的红影张开她孱弱的双臂抵挡住莫点影袭来的那一掌,此掌而下,娇躯与周围人物顿时与随一颤。她痛苦的闷哼一声,嘴角溢淌出一条刺目的红丝,身体亦在微微颤抖,沉重地喘息着。她抬眼冷冷看着这时被容昭擒住的莫点影,笑了笑,虚弱的说:“长孙自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修双卿还未来得及说完,只觉身体愈发坚持不下,就要倒下去了。在她身体不由自主倾斜的时候,只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而结实的怀抱,才不至摔倒在地。
随即听接住自己的人无比急迫的说:“陆老,快来救救她!”
闻言,陆老和几个医者连忙起身过来,宫女则从柘樾手中接过修双卿扶去一边急忙救治去了。
这时,柘樾看向了长孙自崇,长孙自崇亦没想到修双卿会以身为柘樾挡莫点影的攻击,竟然一时怔住了。要知道莫点影这次使出了全力,修双卿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会五脏具碎,即刻香消玉殒。
柘樾强装镇定的下令:“即刻起,废除长孙自崇国相一职,长孙一家满门抄斩,长孙自崇、莫点影判处五马分尸,家产皆数充公!长孙自崇名下为官者亦通通罢官免职,分派边疆!”
闻聪与徐宗之无力瘫跪在地,长孙自崇这时不知是怎么,忽然仰天大笑,看向一旁被带走的修双卿,语气格外讥讽:“陛下,就算臣死了,也会拉个垫背的,言双卿受了莫点影那致命一招,如今五脏都已俱碎,绝活不过一刻钟,您还不去陪她吗?哈哈哈哈!”
柘樾眉头紧蹙,双手握拳,离开位置疾步寻修双卿去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都被侍卫无情地架着离去后,殿内顿时又只余几名侍卫宫女留守,原本的喧杂,如今只有空寂。幽幽地,只有一阵最后的微风拂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