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作家约·康拉德:“一个人可以摧毁自己心中的一切:爱、恨、信仰、甚至是恐惧,但是只要他仍在生活,他就无法摧毁恐惧。”
沈清风也有一样惧怕的东西:老鼠。
小时候因调皮,被老鼠咬过。之后的很多天,不抱着小猫便睡不着觉,总觉得漆黑的夜里有很多的老鼠在走动。过了许久,倒是不用抱着猫睡了,但心里却从此留下了阴影,见到老鼠就退避三舍。
这天,天气晴朗,阳光正好。沈清风拉开窗帘,沐浴着太阳。自从上次请陆杨吃了一顿饭,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吃人嘴软,想是占了她的便宜,也不好再对她“冷嘲热讽”了。
打开电脑,开始写未完结的小说。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几个小时,沈清风伸着懒腰,斜眼瞥见了衣柜后一毛茸茸的东西。她站起身走过去,“灰色毛球”动了动,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跟前跑到了床下。她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吓软了双腿。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房间里或许不止一只老鼠。她慌张开门跑了出去,不小心撞到了椅子,手背显现一小片的红肿。
脱掉鞋,双手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
陆杨今天不在,不然可以找他帮忙了。
打开电视机,故意把声音调到很大,借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听说吃东西也可达到分散注意力的效用,见桌上放着一盘苹果,不由分说地吃了起来。
当有一种东西的存在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时,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忽略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犹豫半天,最终打开门,走了出去。她抱着一种信念:有困难,找房东太太。
房东给太太前来应门,见是自己的房客,脸色黑了黑。“大白天的有事儿?”
沈清风礼貌周到地说:“房东太太,我们房间里有老鼠。”
“老鼠?”房东太太诧异,随即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有老鼠不是很正常吗?我这儿又不是五星级酒店。再说,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大人,怕什么老鼠!”
“可是~”她一脸为难。
“没什么好可是的。”房东太太从门后取出一根木棍,扔给了她,“还有什么事吗?”随即摆出一副闭门谢客的架势。
沈清风只好摇摇头。“谢谢。”
看看手里的棍子,走向树荫小路的一处靠背椅,坐了下来。
旁晚时分,陆杨从远处走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沈清风,手里攥着一饮料。
“沈小姐,这么悠闲在这儿看日落?”陆杨打趣道。
沈清风伸手,把饮料递了过去,一脸认真道:“给你。”
“给我?”他伸手接住,拧开喝了一口。不知怎的,心情很好。斜眼瞥见了平躺在椅子上的木棍,疑惑问道:“你带根棍子出来干什么?”
沈清风:“房东太太给的。”
陆杨瞥见了她手背上红肿了一块,有些紧张地问:“你跟别人打架了?”话音未落,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沈清风把棍子拿起来,递给他。“家里有老鼠。”
陆杨:“???!”
看看手里剩下半的饮料,再看看她手里的棍子。所以,这是邀请他捉老鼠?盯着沈清风一本正经的脸,他信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寓。陆杨向她的卧室走去,沈清风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
陆杨:“沈清风,你什么时候看见老鼠的?”
沈清风:“今天中午。”
陆杨脚下顿了顿,“……”早知道他就不喝了~回头一看,适才身旁的人没了踪影。他望着躲得远远地沈清风,有些想笑。“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她头上冒着冷汗,“我害怕老鼠。”
陆杨走进去,在房间里乱翻一通,半个老鼠都没见到。他弯腰捅着床底,“沈清风,你不会是拿我寻开心吧?”
沈清风扒着门框,露出半个头。“没有。我看着它从衣柜后面跑到了床底下。”
陆杨气喘吁吁地把木棍扔在了一旁,双腿一盘,坐在地上。“沈清风,我看你平时也没那么柔弱,怎么会这么害怕老鼠?该不会是想引起我的关注吧?”
沈清风:“……”
“陆先生,你知道为什么梅花会选择在无人欣赏的冬天盛开吗?”
陆杨轻笑了声,“哦~为什么?”
“因为它很懂得自我欣赏。”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小时候被老鼠咬过,一直对老鼠有心理阴影。”
“沈清风!”他突然大喊了声,面部表情变得扭曲,一字一顿地说:“你背后有老鼠!”
闻言,沈清风脸色煞白,大脑来不及思考便向卧室冲去。途中右脚被扔掷在一旁的木棍绊倒,身子踉跄,重重地跌在了陆杨的身上。
陆杨双手有力撑着地面,嘴角一丝贱贱的笑容,“沈小姐,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扑倒我啊?”
沈清风沉浸在恐惧中,双耳自动屏蔽了他的话,只觉得她的周围有老鼠在窜动,身子不由得紧了紧。
陆杨瞥见她的眼角湿润,意识到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头,伸手在她背上轻轻安抚着。温柔地安慰道:“别怕,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察觉到自己的失礼,道歉说:“对不起。”双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
陆杨突然把她拉进了怀里,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肩膀巧妙地遮住了她的眼睛。痞里痞气地说:“沈小姐,刚刚还那么心急地把我扑倒,转眼就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