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小五的脸色就好似煮熟的虾子似的,红扑扑得异常娇艳。重重一跺脚后,她越发觉得满屋子人全都是戏徒可恶的样子,于是便气咻咻地说:“我去瞧瞧老太太,不和你们说了,就知道胡说八道。你们全都欺负我!”。
看见小五一溜烟地撞开帘子出了门去,张越不禁忘了这会儿王夫人还在,立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但是他,杜绾和小五相处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又血几芯的表情,此时嘴角便露出了一丝掩不住的笑意。已经乏州事的灵犀一再暗笑小五硬撑着,一面想着那个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却极其细心的汉子,心中亦充盈着一种幸福。秋痕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眯在了一块。忍不住和旁边的琥珀咬起了耳朵。
“若真是事情能成,这一对真是天作之合呢!”
瞧见这一屋子喜上眉梢的模样,纵使王夫人也觉得高兴,却是不得不轻轻咳嗽了一声。等到这一个个人赶忙收起了笑容,张越更是扶着杜绾站起身来,地方才摆了摆手道:“网网在婶娘那里都已经行过礼了。眼下还那么拘束干什么!我不过是一时兴起过来一趟,想不到竟是听到了这么一桩,,若成了,近些日子喜事无数,加在一块说不定能把老太太的病气一并冲了!”
发现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岔转话题道:“昨日老爷让人捎带了一封家书回来,那时候大约皇上还没提班师的事,所以他只说起皇上为和诸军同甘共苦,下令军士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一群将军们自是纷纷仿效。不过好在之后就是诸将献捷,除了献俘之外,还献上了俘获的马匹牛羊和鞘重。我看了信就猜着班师不远,今天消息一传来,果然真是如此。皇上已经三次北征大胜,这回总该太平了当听到马匹牛羊这四斤,字,张越登时恍然大悟。这些天来,他总感到心里有一团迷雾不曾划开,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之前大军出应昌到达阿鲁台老巢的时候,就在那些帐篷附近俘获了阿鲁台没能及时带走的一批牛羊和马匹,如果再加上在朵颜三卫俘获的牛羊,哪怕发还给兀良哈人一部分,但在后运军粮不继的当口,大军的日常所需也应该可以保证。
“越哥儿,老爷那信上还提了一件事,说什么要紧得很,结果把我弄糊涂了,今天只好让你帮我参详参详王夫人见张越回过了神,便回忆了一下那封信,继而就说道:“老爷说,之前诸勋贵射猎比赛的时候,因数箭全中,他和安远侯宁远侯一并拔得头筹,事后御马监的刘公公送来了皇上额外赏赐的一张宝弓。
他说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皇上曾经赏过一袋子御赐的雕翎羽箭,让我寻出来,说什么皇上回京之后还要在西苑比试骑射,他到时候要用。我也记不清了,特意到库房里头去翻找了一回,却发现压根不是什么羽箭。而是皇上赏赐给天赐的一副小弓箭。还有长命锁。我眼下就犯难呢。是东西遗落,还是老爷记错了?”
忖度片刻,张越便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头。张辅送信回来的时候。战事并不吃紧,但毕竟还在北征的节骨眼上,送家书恐怕也得皇帝首肯。
张辅向来是极其谨慎的性子。这信上含含糊糊罗罗嗦嗦说不定就是有其他意思,更何况里头还提到了御马监太监刘永诚。
“大伯娘,去东过年的时候宫中派来颁赏的是谁?”
“是谁”王夫人这下子顿时为难了,她管着一大家子的事,一年到头也不知道要见多少宫里人。哪里记得这许多,仔仔细细想了老半天,她最后仍是没有半点印象,不禁更是拧紧了眉头,“都是一年多前的事情,能寻着东西是因为有簿子登记,可这人,”
旁边一直听着的杜绾这时候便笑着插话道:“大伯娘,那次您过年的时候来看过我,说起皇上特意赐给天赐一张小弓,还有配套的一袋子木箭,希望他日后子承父业好上阵杀敌的事。我记得您还提到来颁赏的乃是提督东厂兼着司礼监少监的陆公公“哎,我说过这个?”王夫人又惊又喜地一拍巴掌,随即笑道,“你这么一讲,我倒是有了些印象,没错,应该就是他!越哥媳妇你真是好记性,我只提过一回的勾当你也能记在心里,,哎呀,照越哥媳妇你这么说,去年是真没有赐过什么雕翎羽箭。越哥儿,你问这颁赏的是谁,难道是这一条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我只是寻思大堂伯信上提了刘公公,所以随口一问而已。”张越此时约摸猜到了张辅的哑谜,心想这是不是张辅听说了些什么。只是这些话他不好对王夫人点明,便笑着说道,“绾妹的记性一向极好,她既然说了,那就肯定没错,足可见大堂伯只是纯粹记错了而已。如果不信,等他回来您问一问,他保管会一拍脑袋说自己糊涂。”
王夫人原本只是心里嘀咕,这会儿张越既是如此说,她心里头的疑惑便少了一半,继而就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我昨天几乎把家里的库房翻了个遍,要真是他记错了,我还真是白费了功夫。不过只要没事就好。没来由丢了御赐的东西,就好比你上次的天子剑风波,他这个国公也吃罪不起!”
这个比方实在是,,不过,御赐的东西确实是难伺候。瑞庆堂后堂自打挂上皇帝赐给他的那幅字。大管家高泉只要在家,哪一天不去看个十回八回的?
哭笑不得的张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