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只。”隋刃也站起来,跨过船杆,向外面走去,“一条。”
“你不伤心?你承认?”原无聊地追问。
隋刃今天倒是有话必回,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原,“你在堕天,活的比狗好?”
原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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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找到敌人到底是谁,但是知道了敌人的目的,隋刃觉着已经足够。
无非是破坏父子感情,现在已经是冰点,应该不能再糟。
他开始觉着轻快,父亲这样对自己,是因为有人设计,是因为有阴谋。
如果没有阴谋,林葛然会信自己。如果他隋刃足够好,他会重新信自己。只要他有足够的证据,他会重新信自己。
他刻意去忽略很多既成的事实,他开始选择忘记很久以前父亲拔下自己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的事情,他开始觉着一切都有转机。他开始把父亲对自己的一切都归向敌人的阴谋。他开始偏执。
如果没有堕天,如果没有敌人,父亲会对自己笑。
他不是条狗,更不是丧家犬。
他是隋刃,是个人。
他已经给自己找了足够多的借口,走接下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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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战,你想看着他死?!”花红赤红了双眼,一把揪住连战衣领。
连战看着他,“花红,他来,就有死的觉悟。”
花红大睁着眼睛,怒目瞪他,半晌,“他偷了牧斯的钥匙,他什么都没要,为我们偷了牧斯的钥匙!”
“有用吗?”连战轻轻开口。
花红还是怒目看着他,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眼里血晶闪耀,“那是我没用,我!和你!没用。”
“是啊。”连战慢慢移开视线,“所以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牧斯有任何阴谋。”
“所以,为了不暴露你我两人,你就放任他…把亚瑟灭口?”花红难以置信都看着他,忽然,他转身大步向门外走。
“你去哪儿?”连战闷吼。
“我去找那个叫隋刃的。”花红咬着牙。
“我答应过他。”连战忽然上去,一把揪住花红领子,“我答应过他!”
什么都不说。
——“他会问我一些他想要的东西,我也该得到我自己想要的了。”
——“如果你猜错了,就是死。”
金色头发慢慢侧过去,对着窗外雪中孤月,声音平静。
——“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话,得之,我幸。”
——“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去找一个人。”
——“他叫隋刃,他需要你们的力量。”
——“但是,请答应我,不要提我来过。”
“那边现在正在杀人!”花红忽然用力推开他,一脚狠狠踹在连战腰上。猛地转身,向外面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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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一直在呕,一直在呕。
满天的血,满天的星。
他已经变成了光头,金色的假发被扯下来,散在一边,有一缕,绕在脚上,满身的尿液。
“说!路西华在哪儿!”
“你,奉谁的命调查我!”
“你是谁!”
“你背后是谁!”
“你还知道什么?!”
在无数次折磨和侮辱后,亚瑟知道,牧斯,终于崩溃了。
他跪在地上,他慢慢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爬着,继续分析,“嗯,我想一下,你背后是…”
几天几夜的攻心,英国排除,美国排除,东南亚排除,堕天排除。
亚瑟慢慢抬眸,唇角慢慢带了一丝笑,“日本?”
牧斯忽然清醒,他愣愣看着亚瑟,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亚瑟,还在计算的亚瑟。
他忽然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冷,他忽然收起任何表情,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杀了。”他侧过头,一字一顿,“不用切腹。用中国人的方法。让他烂在血里。”
腰斩。
亚瑟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他抬眸,指甲里是连战给他的录音晶片。
他沉默,慢慢开口,“啊…哈…闹了这么久,是日本。”
他睁着湛蓝色的眼睛,手慢慢攥起,看着慢慢向自己狞笑围来的九个人。
等待他一生中,已经出现很多次的最后时刻。腕骨已碎,他还有腿骨,肘骨。每一个骨头,都是利器。
每次,都抱着同归于尽的方法,所以,他死不了。
可惜这次,力气似乎将尽。
生死之间,他已不再想。
有人,已扛着铁刀向他腰际砍来。
忽然,一声裂响。
三人已倒地。
铁刀飞出,砸在墙壁。
亚瑟身子被倒拖着向铁门移出一道。
铁刀再来,枪声四起。
来人抬手握住向亚瑟腰侧砍来的铁刀,勾起嘴角,残忍一笑,刀已旋在半空,一刀便把头横切下来。
该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