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刚出草屋,小七父亲使劲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一翻身,不慎滚到了地上,说道:“多谢二位搭救我儿,在下无以为报。”
连幼薇望着小七的父亲,不发一言,手指一挥,小七父亲整个身子便被一群白光托了起来,又回到了草床之上。
小七父亲见这模样,喘着粗重的气,仿佛看见救星,苍白枯槁的脸上又极致兴奋起来,嚎啕大哭道:“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是仙人,是仙人!”
说完又一骨碌滚到地上,扶着床沿,声泪俱下,说道:“仙人,仙人!我自知时日无多,一直拖着这口气就是放心不下小七,怕他无所依托。可我这般苟延残喘更是害了小七。苍天开眼,我家孩儿的造化,今日终于盼来了仙人,还请仙人为我家孩儿指个好去处,我也能安心闭眼。”
说完使劲把头往地上磕去,砰砰做响。磕了两个头实在没力气抬起,半身匐在地面,泪花打湿了一地。又深深偷望了眼连幼薇与云霁,低下头抽搐的脸几乎变了形,那眼神无比期盼,藏着太深的希望、欣慰,甚至乞求。他忽的猛抬头,一头便猛然撞向地面。
连幼薇手指又一挥,那地面之上迅速长了一层白芒的光,挡住了小七父亲的额头。
云霁凝重的脸色,瞬时纵满怒气,沉道:“想要寻死托孤?你儿子还活的好好的,你就用这种懦弱的方式给自己儿子做榜样?”
小七父亲寻死不成,听完云霁的话即惭愧又无奈,接而浑身抖瑟起来:“仙人,我别无他法。只有这样......你们是仙人,这是我这没用的父亲能为我家孩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连幼薇始终不发一言,又一挥手送去一团茫气,小七父亲便缓缓闭上眼,身体往草床上躺去,就着草床昏睡倒了下去。
云霁面无表情,他大致是瞧不上这类人的。
“阿霁,出来。”
连幼薇边说边往屋外走去,小七还在认真的收拾那几条鲫鱼。她站定问道:“一路走来,听那些渔民和你与你父亲的口音,你们并不是本地人。”
小七抬头道:“仙人说的是,我们原先是在邻镇过活的,父亲原是镇上教书先生。我出生时,镇上糟了瘟疫,死了不少人,我娘也在那时没的。那时镇上好些百姓都是被一位姓李的仙人治好的。没好了几年,又有山匪在镇上常年大肆打劫,镇上能走的都走了,两年前我们才般来这边的。”
连幼薇道:“你父亲病重,一直都是你一个人照应么?”
“嗯,可是小七无能,只能在渔村别的叔伯家打点杂活。虽然这些叔伯待小七极好,可毕竟也不能经常求于邻里的施舍,叔伯们也是要过活的。父亲又要喝药,才变卖了家中一些置物,所以才没有......”小七略有窘迫,挠头羞涩道:“才没有仙人容脚之地,还望二位仙人见谅。”
云霁道:“山匪打劫在邻镇,就不找来这么?”
小七点点头:“是的,虽说是邻镇,可我们这渔村傍着晏城,属晏城管辖。晏城虽不算大,可却是南边最安全的地界。山贼马匪在整片南边打劫欺压百姓,也不敢来晏城的管辖之地。原先住的那个镇子虽然也离的近,但不归晏城管。”
云霁道:“为何整片南边都不安全,唯独这晏城固若金汤?”
小七道:“仙人不下凡来不知道,两年前晏城来了一位王爷,这王爷是皇帝的亲叔叔,听闻他不爱坐朝堂,翩翩觉得晏城景致好,就在晏城常住下了。自这位王爷坐镇晏城之后,谁也不敢来晏城滋事,不仅治理有方让晏城百姓富裕了起来,还惠及了我们归晏城管辖的周边村落。但又听闻那王爷平日为人颇冷颇厉,所以百姓们对王爷也是又敬又怕。”
小七一口气说完,又连忙自责补充道:“罪过罪过!知人不评人,知理不评事。我不该背后嚼王爷舌根的。”
云霁自语打趣道:“这傻小子倒跟易十安那废柴有异曲同工之处。”说完又问道:“怎么惠及你们了?你不还是得去野湖里打鱼。”
小七正道:“渔村安全,小七已经很知足了!虽然父亲病疾缠身,但父亲说过,穷途未必是陌路,只要我们秉持信念,心有光明,咬牙坚持,总会有出路的!而且我们渔村别的叔伯的鱼都是晏城王爷府的人收的,可都比市面上的价格要高上许多。听闻王爷喜欢水仙花,隔壁村全部都在种植水仙,连村名都改成水仙乡了,那可是我去过最美的地方,种好的水仙都是王爷府高价收去的。”
连幼薇终于插了一句:“既然这位王爷如此清明,为何不管管晏城之外的地方。”
小七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好似也有人这么说过,说王爷就只管自己的地方,别的地方跟他没关系。”说完又拎起收拾好的几条鱼起身说道:“仙人若是没有别的问话,那小七先回屋里做上汤了。”
连幼薇点点头,小七便进了屋。
云霁收回在小七瘦影上的目光,说道:“你看这小子的父亲?”
连幼薇一脸淡然:“他时命已至。”
“我看这小子倒是一本正经,有趣的很。心心念念盼我们来,若是救不了他父亲,恐怕要失望至极。”
连幼薇叹道:“他有他的造化,他父亲亦是,世人总有自己的造化。万物恒定,此消彼长,若是我们强行扭转他父亲的时运,恐会折了这孩子将来的气运。”
云霁神情意味深长,笑道:“师傅,那今天我们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