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刚一下马,李府大门便“吱呀”一声,缓缓而开,听到这动静,他心里没由来生出几分怵意,咽了一口口水,看向深不见底的入口,想要转头逃离,可脚下的步子已经迈开,他知道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任务失败就是要受到惩罚。
男子熟门熟路往里走,转过一道长廊时,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风中端隐隐拂过一阵夹杂着血腥气的怪味,只因太淡,来不及细细捕捉,这气味便已随风而散。
来到正房前,不过里头的人未得传唤,他不敢擅入,垂手屏息守在廊下等待传唤。
不多时,里头传来阴森的声音“进来。”
男子背上汗毛一竖,如梦初醒,立刻抬脚往里。
屋子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李施,他正翻看着手中的书册,见他进来,便合上书丢在书案上,李施眯了眯眼,悠悠开口问道:“结果如何?”
男子一听他开口,扑通一声跪在书案前,低下头不敢看上首之人,“属下无能,请大人责罚!”
李施轻笑了一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气定神闲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凌厉至极弯腰问道:“嗯?失败了?”
“是……是大人”男子将脸埋进臂弯,似乎这样就能躲过面前的压力。
李施面色微微变了一变,须臾,目光如刀看向他,抬起脚踩住男子的手,用力来回摩擦,“废物!”
俯身在地的男子不敢吭声,硬生生的忍住手掌传来的疼痛感,额头冒出冷汗,眼睛被汗打湿也不敢眨眼。
……
从门外走进两位小斯,将地上的尸体拖拽出去,地上留下了一大片血渍,气味极其难闻。
但屋中的中年男子似乎察觉不到,他从怀中掏出白色帕子,慢悠悠的擦拭手上的匕首,来回反复擦,终于将沾满血渍的匕首擦干净,而那一条白色手帕已染上血红色,那颜色说不出的妖艳!
他轻轻将帕子丢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自言自语道:“秦家四小姐,不是每次都能这般幸运的,等着!”
……
雨打在屋顶上滴滴答答的,秦曼瑶听了半夜的雨声,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刚眯了一会儿身上的伤口疼痛使她猛地惊醒过来,知画听到声音立即跑了进来问道:“小姐可是伤口又疼了?”
“嗯。”秦曼瑶叹了一口气,她们一回府便下起了雨,伤口受潮有些难受,“什么时辰了?”
知画将灯芯挑亮,回道:“寅时差一刻钟,要不奴婢在用药酒替你揉揉?”
秦曼瑶回想起刚刚揉伤口使那种疼痛感,不由得摇摇头,虽然她胆子大,可对于这种慢性折磨的疼痛无力招架,她非常害怕,宁愿就这么难受着,也不愿意再一次体会。
“知画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她怕知画要替她揉淤青,便撒了娇同她要吃食,知画一听她肚子饿了,想也没想开口道:“那小姐等着,我去弄点吃的。”说完风风火火的便出了门。
秦曼瑶看着她的背影无力的摇摇头,正在这时,窗边传来了一声咳嗽,她吓了一跳。
可当她冷静下来,却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立刻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就见到一张满是担忧的脸,浓眉如墨,目似星辰,挺直的鼻梁,一张略薄的嘴唇。
“你……你……你你你怎么来的!”秦曼瑶吃惊的看向陶然!
“不请我进去?一会被人看见可别怪我。”陶然深色坦然的看着他,仿佛他现在是在自家院子一般,并无半分尴尬。
秦曼瑶为了不让人发现,立刻闪身让他进来。
外面雨挺大的,但他身上丝毫没有半点淋湿。
陶然进来后低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眸中是冰雪融化般的深情,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回,发现确实没有太大伤口,放下心来,少艾回去将事情禀报完之后,便被他罚跪在院子里,此时还跪着,他准备饿他个三天。
派他去保护秦曼瑶,结果却让她一身伤回来,还让宋怀仁遇见了!满心不爽,无处发泄!
秦曼瑶满腹狐疑,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居然独闯她的闺房,这要是被人发现,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要不是知道他不是登徒子,此时早已经叫人将他赶出去了。
怎么进来之后又一句话不说,盯着她浑身怪异,让她无处可躲。
“陶大人难道不知女子名声的重要性吗?”秦曼瑶不满地开口。
“知道!”陶然微笑的看向她,眼睛如同黑宝石般,闪着光辉!
面前的少女,穿着翠绿色的衣裳,领口处绣着缠枝暗纹。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因刚受过伤的缘故,脸上并无多少血色。
乌润黑亮的青丝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全都披在身后,修长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淤青,看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握紧掌心!
白嫩光滑的皮肤,宛如凝脂般细腻。长而弯的眉毛,好似柳叶纤长秀美。一双黑亮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红唇微微抿着。
“这个给你。”陶然伸手将手中的药品递给她。
一脸错愕,他是来给她送药的?
“早晚各一次,三天后淤青自会消失。”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缩在袖子中的右手握了一握,又缓缓松开。
秦曼瑶伸手接过药瓶,心里头不由得感激,原来是特地送药给她。
陶然接着又从身上拿出一瓶药,“这一瓶是去疤的,你手上的伤口这几天千万不要碰水!”他不放心的叮咛道。
“